许沉快速翻阅,日记内容逐渐变得偏执。陈默记录着如何偷偷录下母亲的每次排练,如何分析她的演奏习惯,甚至收集她用过的手帕和咖啡杯。
「2001年1月7日,明澜说实验太危险必须停止。但她不明白,那些音符是活的!我能用声之部的技术保存它们,永远。。。」
最后一篇日记日期是2001年3月14日,母亲生日前一天:
「明天一切就准备好了。共振室己调至完美状态。明澜会弹奏完整的安魂曲,而我将用灵魂录音机捕捉每一个音符的本质。即使她反对,这也是为了艺术永恒。。。」
日记后面被撕掉了十几页。许沉翻到最后,发现一张泛黄的照片:母亲站在钢琴旁,身边是一个瘦高的男人,手搭在琴盖上。照片背面写着:「与陈默,最后的排练」。
“他不是普通的痴迷者。”许沉将照片递给林幽,“他是声之部的成员,母亲的研究伙伴。”
林幽刚要接过照片,整个石室突然震动起来。墙上的音叉自发共鸣,发出刺耳的高频声波。许沉感到一阵剧痛从耳膜首冲脑髓,连忙激活声波阻尼器。球形装置展开一个淡蓝色力场,暂时隔绝了声音攻击。
“有人在阻止我们调查!”林幽大喊,但声音被扭曲得几乎听不清。
石室的铜门猛地关闭,将他们困在里面。留声机疯狂旋转,播放出扭曲变调的《光之安魂曲》。许沉的光镜刻印灼热如烙铁,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攻击,是警告。
墙上五道爪痕中最下面的一道开始渗出鲜血,新鲜得像是刚刚划出来的。血迹顺着墙壁流下,形成音符的形状。。。正是母亲未完成曲目的最后一个小节。
“第五位音乐家。。。”许沉想起声之部的传说,“五位尝试灵魂录音的音乐家全部失踪。”
林幽突然指向雷达屏:“许沉!上面!”
天花板中央的石板缓缓移开,露出一面巨大的铜镜。镜中不是反射,而是显示着音乐厅舞台的实时画面——那架三角钢琴前,无面女子再次出现。她抬起手,开始弹奏母亲未完成的乐章。
随着旋律进行,铜镜表面泛起涟漪。许沉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臂也开始与音乐共振,皮肤下浮现出音符状的波纹。
“它在同步我们的生物节律!”林幽试图用仪器干扰频率,但毫无效果,“许沉,想想办法!”
许沉突然注意到石台上的音叉排列与母亲乐谱上的某个段落完全一致。他抓起音叉,根据记忆中的旋律顺序敲击——C、G、E、A。。。
奇迹发生了。铜镜中的钢琴声与他的敲击完美融合,形成和谐的和声。无面女子停止演奏,缓缓转向铜镜方向。她的平滑面部开始波动,隐约浮现出五官轮廓。。。
“妈。。。妈?”许沉声音颤抖。
女子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刺耳噪音打断。铜镜瞬间碎裂,无数碎片悬浮在空中,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场景——母亲在实验室写谱子、陈默调试奇怪设备、五个穿守灯人制服的音乐家围成一圈。。。
然后所有画面同时消失。石室恢复寂静,铜门不知何时己经打开。地上多了一张之前没有的乐谱纸,上面是《光之安魂曲》的完整终章,标注着「致我亲爱的沉,当你准备好的时候」。
许沉小心地拾起乐谱,背面有一行小字:「找到第五音叉,真相在其中。」
“我们得离开。”林幽紧张地监测着仪器,“声波实体正在重组,下次攻击会更猛烈。”
他们刚跑上楼梯,整个音乐厅就剧烈震动起来。舞台方向传来钢琴被砸碎的巨响,接着是某种非人的尖啸,像是无数玻璃同时碎裂。
许沉回头看了一眼,地下室的门正在自行关闭,最后一丝缝隙中,他确信看到了一只苍白的手按在门内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