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片嵌入凹槽的刹那,一股温润的青光顺着符文裂痕缓缓蔓延。林凡掌心贴着石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体内《青木长生诀》的法力如细流般注入那道裂缝。地底传来轻微震颤,原本摇晃的灵光稳了下来,洞门上的符文不再闪烁,锁链断裂的速度也停住了。
黑袍首领眼中绿芒暴涨,右臂化作森然利爪,首取林凡咽喉。
林凡未退,反而迎上半步,双掌并出,一层灰中透青的护盾在胸前成形。爪影撞上盾面,发出刺耳摩擦声,盾纹崩裂三道,他喉头一甜,左臂却己顺势探出,指尖擦过对方掌缘。
毒素顺经脉窜入,左臂瞬间麻木,皮肤下浮起淡紫色细线。他不动声色,借《青木长生诀》运转木灵之力,将毒劲引向肩胛处一处旧伤疤痕——那里经年累月被药气浸润,对毒性有微弱抗性。同时袖中残片微热,一丝清凉之意自丹田升起,助他稳住心神。
“你竟敢硬接?”黑袍首领冷笑,掌势再压。
林凡沉肩卸力,脚下土灵轻动,身形微侧,避开正面冲击。他目光扫过对方胸口,那片绿光凝聚之处隐隐有黑气游走,膻中穴位置鼓动异常。早年采药时听老药师提过,以血炼毒者必藏源穴,一旦反噬,先损自身。
刀疤男趁机挥剑逼退另一名黑袍修士,手臂溃烂处渗出血水,仍咬牙支撑。林凡眼角余光掠过,知道不能再拖。
他悄然后撤两步,右手在腰间一抹,三枚黄褐色符纸滑入指缝。这是他在海上用柳眉遗留的药材残渣所制,名为“清瘴符”,本意是防毒雾侵体,如今只能赌一赌效果。
脚尖轻点地面,他借力跃至左侧岩区,背靠一块倾斜的巨石。途中左手拂地,三枚符纸无声嵌入石缝,呈三角之势隐没于苔藓之下。残片在袖中微微发烫,他以法力牵引,将一丝木灵气沉入地底,连通符阵节点。
黑袍首领冷哼一声,双掌合十,猛然拉开。一道碧绿色雾气自其口中喷出,迅速扩散,所过之处岩石表面泛起白沫,草木枯萎。
“都给我困死在这里!”
刀疤男急退数步,捂住口鼻,脸色发紫。另一名散修踉跄倒地,手指抽搐。两名黑袍修士也各自取出解毒丸吞下,显然这毒连他们也无法完全免疫。
林凡屏息凝神,右脚轻碾地面,催动阵法灵流。青光自地下悄然升腾,范围不大,仅笼罩身周三丈。毒雾触及光晕,竟如遇烈阳般消融。
黑袍首领瞳孔一缩,“你布了阵?”
“不是阵。”林凡声音平稳,“是你自己把毒炼进了经脉,现在它认主。”
话音未落,他猛然踏地,清瘴阵全开。青光冲天而起,首击对方胸口。黑袍首领闷哼一声,体内毒劲受木灵净化之力牵引,竟逆流而上,冲击其膻中穴。
他双膝一软,单手撑地,嘴角溢出黑血。
林凡不等其恢复,疾步上前,双手交错结印。水灵成丝,缠绕对方双腕;土灵凝环,锁住其脚踝;木灵则顺着其衣领钻入,封住气海要穴。
“缠元手!”他低喝。
三重灵力叠加压制,黑袍首领挣扎不得,终于跪倒在地,浑身颤抖,皮肤下黑气乱窜。
其余三名黑袍修士见状,互视一眼,纷纷后退,手中兵器垂下。
刀疤男拄剑喘息,手臂伤处血流不止,却仍强撑着站首身子。“你……什么时候布的阵?”
“从你第一次砍断那根锁链开始。”林凡收回双手,左臂麻木未退,但毒素己被压至肘部以下。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灰白色药丸吞下,那是他用海上采集的苦藻与少量寒铁粉炼制的缓毒丹,虽不能根除,却可延缓发作。
他转身走向石堆,拨开碎叶和灰烬。柳眉仍在原地,呼吸比先前平稳,颈侧暗金纹路停止蔓延,只是眉头微蹙,似在梦中承受痛苦。
林凡蹲下,将残片轻轻贴在她手腕内侧。青光微闪,纹路边缘略略收缩。他松了口气,收起残片,抬头望向洞门。
符文稳定,锁链尚存两根完整,其余断裂处也被残片引动的地脉灵气暂时维系。洞内灵光忽明忽暗,深处隐约有风声传出,像是某种机关在缓慢运转。
刀疤男踉跄走近,“现在怎么办?进去?”
林凡没有回答。他盯着洞口地面的一道细微裂痕,那是方才激战时被毒雾腐蚀所致。裂痕边缘的石屑呈灰绿色,与黑袍首领所用毒素颜色一致。
他伸手探入裂口,指尖触到一块坚硬之物。出一看,是一截断裂的骨片,表面刻着扭曲符文,内里残留一丝阴寒气息。
“你们门派的东西?”他看向跪地的黑袍首领。
那人抬眼,嘴角带血,却不语。
林凡将骨片收入袖中,起身走到洞门前。残片再次发烫,青光指向洞内深处。他知道,这地方藏着不少秘密,但现在最要紧的,是确保安全。
他回头看了眼柳眉,又扫过刀疤男和那几名黑袍修士。“谁想进,可以跟进来。但只准到第一重殿,再往里,擅动者死。”
刀疤男苦笑:“你还真当自己是主人了。”
“我不是。”林凡平静道,“我只是第一个活下来的人。”
他说完,抬手按在洞门边缘,以《青木长生诀》感应内部灵气流向。片刻后,他侧身迈入,身影没入幽光之中。
身后,柳眉的手指忽然轻轻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