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目光死死盯在那尊石像上。它就立在角落,位置与他们进来时截然不同,掌心朝上,像是在等什么人放东西进去。夜明珠的光晕扫过基座,地面没有移动的痕迹,也没有法力残留。
他缓缓后退半步,将光源压低,照向石像底部。灰白石料表面布满细纹,不像是雕刻,倒像是干涸后重新凝结的矿物裂痕。小寻伏在他肩头,耳朵贴着头皮,呼吸变得又轻又慢。
“别靠近。”林凡抬手示意身后两人止步,声音压得极低,“赵富贵,刚才你站的位置,有没有踩到什么异样?”
赵富贵僵着身子,额角渗出冷汗:“我没动……就回头看了眼,脚底下是实的。”
老陈蹲下身,用短斧尖端轻轻点了点脚边一块石砖。那砖略低于周围,边缘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缝隙。他没用力,只是试探性地拨了一下,砖面纹丝未动。
林凡皱眉。他记得进门前扫过一遍地面,这道缝当时并不存在。他将青色残片贴在胸口,闭眼感应。残片微温,震动极弱,但方向明确——指向石台下方那道暗红裂缝。
他睁开眼,正要开口,赵富贵突然踉跄一步。
“小心!”林凡猛扑过去,一把拽住他衣领往回拖。
就在这一瞬,西壁咔咔作响,数十根钢刃从墙中弹出,划破水流首插中央。几根擦着赵富贵方才站立的位置掠过,钉入对面石柱,发出沉闷撞击声。顶部碎石随之崩落,砸在石台上溅起浑浊水花。
老陈反应极快,贴墙蹲伏,背脊紧靠凹陷处。林凡拉着赵富贵翻滚到石台侧面,三人挤在狭窄死角,喘息粗重。
烟尘尚未散尽,地面忽然震颤起来。一道裂缝自中央裂开,延伸至墙角,裂缝深处泛起幽绿气雾,迅速向上蔓延。那雾触到石砖瞬间,砖面竟浮现出淡红色符文,转瞬即逝。
“毒雾!”赵富贵捂住口鼻,脸色发青。
林凡咬破舌尖,血腥味冲上喉咙,头脑一清。他取出一枚避水丹塞进嘴里,同时将残片按在眉心。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波动顺着神经蔓延开来,像是一根细线穿过了混乱的灵力场。
他察觉到了规律。
每一次钢刃缩回、顶部落石停歇、地面震动减弱,都发生在东南角某块浮雕砖亮起的刹那。那砖上刻着扭曲藤蔓,与短剑剑鞘上的纹路相似。而每当毒雾喷涌,那块砖便黯淡下去。
这不是无差别杀阵,而是有节律的循环机关。
“听我说。”林凡传音入密,声音冷静,“陷阱分三段:利刃突袭、落石压制、毒雾封退。每轮间隔十二息,中间有两息空档。等我动作,不要乱动。”
赵富贵点头,手指抠住石台边缘,指节泛白。老陈靠墙不动,短斧横在膝前,目光紧盯那块藤纹砖。
林凡盯着东南角,计算节奏。第一轮攻击结束,钢刃回缩,碎石停落,毒雾渐弱。他数着心跳,七、八、九……
第十一下时,他猛然起身,屈膝一跃,借力蹬向侧壁,手掌拍向藤纹砖上方三寸处的凹槽。那里有个不起眼的小孔,像是用来固定某种机括。
指尖刚触到孔壁,整面墙骤然震动。藤纹砖光芒大盛,紧接着,西壁再次咔响,新一轮钢刃即将弹出。
他来不及收回手。
千钧一发之际,他将残片塞进小孔。青光一闪,极其微弱,仿佛错觉。但就在那一瞬,藤纹砖的亮度忽地一滞,原本即将弹出的钢刃停在半途,只探出寸许。
林凡趁机抽手后撤,落地时单膝跪地稳住身形。毒雾再度喷发,比先前更浓,绿气翻滚如沸水,迅速填满下半层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