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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冀州喋血新漕运(第1页)

赵普靠在驿馆的廊柱上,腰侧的伤口还在渗血。州衙混战中挨的那刀虽不致命,却让他每动一下都牵扯着皮肉发麻。窗外永济渠的水流声混着漕工号子飘进来,三日后,新造的二十艘漕船就要从这里启航,那是柴荣力推的“北粮南输”新政的关键——用坚木打造的船体比旧船能多载三成粮,船板还刷了三遍桐油防水,是皇商司耗费半年才赶制出的成果。

“大人,李崇晦招了。”郭崇岳用布巾擦着断喉刀上的血,刀刃上的锯齿纹在烛火下闪着冷光,“他说契丹人给了他十车硫磺,让他在新漕船启航前烧了码头仓库,还说事成后保他当河北转运使。”

赵普皱眉。码头仓库里不仅堆着新漕船的备用船钉,还有三百石准备随船押运的官粮。他从怀里掏出半张漕运图,上面用朱砂标着新漕船的航线,从冀州到汴梁的三百里水路,每处浅滩都画着醒目的三角——这是他花了半月才勘定的安全路线。

一、夜驿惊变

三更刚过,驿馆后院突然传来“哐当”一声闷响。赵普瞬间将漕运图折成小块塞进靴筒,反手抽出枕下的横刀。这刀是后周军制的标准佩刀,刀身狭长,劈砍时带着破风的锐响。

“有刺客!”守在院外的勾当兵厉声示警。紧接着就是兵刃碰撞的脆响,夹杂着人的闷哼。赵普推窗一看,二十多个黑衣人身手矫健,手里的弯刀弧度极大,是契丹斥候常用的“环首刀”,刀背上还嵌着三枚铜钉,劈砍时能震得人虎口发麻。

“护着大人!”郭崇岳挥刀劈开闯进正厅的刺客,断喉刀横向一划,精准地切开对方的咽喉。血溅在青砖上,勾当兵们结成刀阵,八人一组,用盾牌护住正面,侧面留两人挥刀砍杀,这是皇城司训练的“铁壁阵”。

赵普的横刀首刺左侧刺客的肋下,对方却异常灵活,一个翻滚躲开,环首刀反削过来,刀刃擦着赵普的官袍划过,带起一串火星。他这才看清,刺客们的靴底都钉着铁掌,踩在地板上发出“咚咚”声,显然是惯于夜间突袭的老手。

“他们要抢漕运图!”赵普大喊着后退,后背撞到墙角的粮袋。这些粮袋里装的是新漕船要押运的麦种,袋口露出的麦粒,是河北今年的新收——若被刺客毁了,新漕运刚起步就要断了粮源。

一个刺客瞅准空隙扑过来,环首刀首取赵普面门。郭崇岳猛地掷出短斧,斧刃嵌进刺客的肩膀,却没料到对方竟忍着痛继续前冲。赵普横刀格挡,刀身被震得发麻,眼看就要被扑倒,院外突然传来密集的马蹄声,还有甲叶碰撞的铿锵。

二、铁骑破围

“是北面行营的人!”勾当兵里有人认出了火把上的“王”字旗。马蹄声越来越近,地面都跟着震颤,三十名重骑兵冲破驿馆大门,铁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手里的长槊足有丈二长,槊尖还挂着未卸的枪缨。

“王昭远在此!”领头的年轻将军勒住马,他身披亮银甲,脸上还带着少年人的英气,正是北面行营招讨使王彦超的长子。他挥动长槊,槊杆横扫间,三个刺客被打得骨断筋折,“奉父帅令,前来护卫钦差!”

重骑兵们翻身下马,长槊拄在地上如林而立。他们显然受过严格训练,两人一组配合默契,一人用槊尖逼退刺客,另一人抽出腰间朴刀砍向对方下盘。契丹斥候的环首刀虽快,却抵不住长槊的长度优势,几个回合就倒下了大半。

赵普趁机挥刀砍倒身边的刺客,这才发现对方腰间挂着个油布包,里面竟是半袋硫磺粉——这是要去烧码头仓库的证物。他刚要喊人,就见最后五个刺客突然从怀里掏出陶罐,罐子摔在地上炸开,冒出呛人的浓烟。

“是烟幕弹!”郭崇岳捂住口鼻,“他们要跑!”

王昭远却冷笑一声,抬手示意骑兵们拿出火折子。“早有准备!”他一声令下,骑兵们将火把凑近地上的油迹——刚才厮杀时洒出的灯油此刻被点燃,火舌顺着浓烟的方向蔓延,将刺客们的影子映在墙上。

长槊如毒蛇出洞,精准地刺穿了试图翻墙的刺客。最后一个刺客被王昭远的长槊钉在门板上,环首刀“哐当”落地,嘴里还骂着契丹话,被郭崇岳一刀结果了性命。

三、漕渠暗流

厮杀平息后,王昭远解下头盔,额头上还带着汗。“家父收到陈琅陈总商的密信,说契丹斥候要在冀州搞事,专门盯着新漕运。”他指着地上的硫磺粉,“这些人怕是想趁新漕船启航时放火烧船。”

赵普走到驿馆外,望着远处的码头。月光下,新漕船的桅杆如林,船工们还在连夜加固缆绳。他想起李崇晦招供的话,契丹人不仅想要粮,还想毁掉新漕运的船坞——那里有皇商司新造的十台绞盘,能快速装卸粮食,比旧法效率整整高了两倍。

“王将军,”赵普转身道,“请你带骑兵守住码头,新漕船明早必须启航。我这里有勘定的新航线,能避开浅滩,得尽快送回汴梁。”

郭崇岳却突然上前一步,手里握着副镣铐:“赵大人,恐怕你走不了。”他从怀里掏出份文书,上面盖着皇城司的印,“李使君和陈总商查账时发现,你名下的工坊给码头送过三车铅料,却没登记用途,陛下要你回去说清楚。”

赵普愣住了。他确实让工坊送过铅料,那是用来给新漕船的粮舱做铅皮防水的,只是还没来得及补登记。他看着郭崇岳手里的镣铐,又望向码头的方向,新漕船的第一盏灯笼己经亮起,像颗启明星挂在水面。

“请务必把航线图交给王招讨。”赵普解下腰间的鱼袋,里面装着漕运的关防印信,“还有,告诉陈琅,新漕运不能停,河北的百姓还等着粮船呢。”

西、囚车赴京

天蒙蒙亮时,囚车碾过冀州的青石板路。赵普透过栏杆,看见码头升起了炊烟,新漕船的帆布被风吹得鼓鼓的,在晨光里泛着白。王昭远的骑兵列在码头两侧,像两排铁塔,守护着缓缓离岸的漕船。

“大人,”郭崇岳走在囚车旁,声音有些复杂,“其实陛下挺看重新漕运的,说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赵普没说话,只是望着漕船远去的方向。粮船在水面留下长长的波纹,像在大地上画了道线,一头连着冀州的粮仓,一头通向汴梁的国库。他知道,柴荣肯定识破了他复仇计划,方才询问的绝不只是铅料的事,当然还有新漕运能不能顺利推行,能不能让河北的粮食按时运到缺粮的地方。

黄河渡口的风很大,吹得囚车的木栏吱呀作响。赵普看见南岸的官道上,有内侍骑着快马赶来,手里举着明黄的圣旨。他知道,到了汴梁,该好好说说新漕运的事了——那些船,那些粮,还有那些在码头连夜忙碌的船工,比任何辩解都重要。

渡口的船工正在哼着漕运号子,那调子古老而有力,像在诉说着一条河的故事,也像在预示着新漕运的未来。赵普靠在囚车壁上,听着号子声越来越远,心里却很平静——只要新漕船能顺利抵达汴梁,他受点委屈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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