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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大不了再回来(第2页)

本以为这个除夕就如此寂静地度过时——

“吱呀”一声,院子的竹门被轻轻推开了。

李婆婆披着一身寒气,提着一个盖着蓝布的小竹篮,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就知道你这丫头不会去凑那份热闹。”

李婆婆脸上带着了然的笑意,自顾自地走了过去,放下竹篮——里面是几块冒着热气的糯米年糕、这个卤菜、一壶醇香的米酒。

“我老婆子也不喜欢凑热闹,今晚咱俩一起过吧。走,去堂屋吃!”

李婆婆先给老姐妹上了炷香,说着:“你真是好运气,养了个好孩子,以后你放心,我会全力罩着她的。”

然后麻利地把堂屋的方桌收拾好,菜碟子摆好,火盆端了过去。

一老一少,就这昏黄的灯光,吃着简单的年夜饭,喝着温热的米酒。

阿念的眼神柔和了起来,心情大好,转身从里屋把收音机抱了出来,捣鼓了一会儿,里面竟响起了一首邓丽君的《甜蜜蜜》,柔软浪漫的歌声与这破旧的山野小屋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增加不少喜感。

“这可是个好东西,城里来的?”

阿念便把陈子龙寄来的东西和信的内容告诉了李婆婆。

李婆婆听完,叼着旱烟,好一会儿没有开口。

“陈东海这人不错,思路活换,最早是柳河那一带发家的,后来越做越大,到了成都那一带安家落户了,听说他的那个前锋电子公司现在可是全国的前几的生产基地之一呢。”

“他媳妇也是咱们这的本地人,曾陪着他吃了好多年的苦,也算苦尽甘来了。他们两口子一首不离不弃,都是个不错的人,陈子龙是他们唯一的儿子,想必人品也是个好的。”

“阿念,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咱们这太小了,人心也小,你身负金蚕,注定不是池中之物。而是,大城市人多,因果杂,或许更能滋养它,可以试试!”

说着说着,李婆婆拉过阿念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阿念,你阿奶走了,我老婆子也没几年好活了,你总得为自己以后想想……但是,城里人心复杂,诱惑也多。若去了,还是要牢记你阿奶的教诲,持守本心更不要轻易显露蛊术,惹来祸端。……”

“万一……万一不习惯,大不了再回来!这,婆婆给你守着,总有你一口饭吃,有间屋住……”

“试试吧,这是个难得的机缘,是好是歹,总得闯一闯才明白……”

李婆婆絮絮叨叨了大半宿,将毕生积累的宝贵经验,都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阿念。

阿念听得极其专注,恨不得将每个字都刻进心底。

火盆里的柴火加了一轮又一轮,照映在这一老一少两张依依惜别的脸庞上。

这个除夕夜,没有盛宴,没有鞭炮声。

有的,只是一份沉甸甸的托付,一份闯荡新道路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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