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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殷似染（第1页）

“容我为在座的诸位介绍一下。”

换回了那身大唐栋梁行头的安霁月，对面前的索尔葛林等一众矮人道：“这位是殷似染将军，震旦天朝安西军团副军团长，蛮族毁灭者伯爵，我的副手。”

在安霁月的眼神示意下，安西军节度副使、克虏伯，年仅20岁的高挑少女上前一步，绷着一张精致的小脸向矮人们抱拳行礼，整个人看上去僵硬得不行。

一众矮人国王、长须尊者、大氏族的族长以及行会首领顿时议论纷纷。“她看起来年纪还没你大，”索尔葛林疑惑地看了看殷似染，转而对安霁月说道，“她也是女巫吗？”

“她和我同岁，”在穿越之后，安霁月现在的这具身体确实只有20岁，“以及我必须纠正一点，殷似染将军并不是施法者。她是战士，并且是一位非常强大的战士。”

矮人们的议论声变得更大了，一群胡子花白的长者纷纷投来审视的目光。“战士？”索尔葛林满脸的不信：“就我所知，人类女性力气很小，也缺乏面对强敌的勇气。她们不可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她用什么武器作战？匕首？”咏想没想林林空你林在在没呢。。。。。。

“至高王陛下，”节度使稍稍地提高了些许音量，朗声道，“北方的诺斯卡部族中，存在一种被称为‘盾女（shiedmaiden）’的女性战士。她们在战斗中所表现出的勇武，并不逊色于她们的男性族人，要不然血神新娘是怎么来的？靠她那张漂亮的脸吗？”

银发红眸的美少女左手叉腰，右手像是虚托着什么一般手心向上：“信奉黑暗大敌的臭蛆都能做到的事情，难道我天朝子民，便做不到么？”

外披黑漆玄铁山纹甲、内穿朱红暗花圆领袍，全身都包裹在铠甲当中但唯独没有戴兜鍪，额头上绑着一条绛纱网巾的殷似染挎着佩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听不到周围的声音。

“性别无法决定一个人是否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至高王道，“可至少得有点肌肉吧？你的副手穿着一套不错的铠甲，可她的胳膊实在是太纤弱了。”

闻言，安霁月眉毛一挑，转过头瞥了殷似染一眼。后者立刻会意。“得罪了，”自从走进王座大厅之后，这还是殷似染第一次开口，“在下若有冒犯之处，还望索尔葛林王海涵。”

黑发少女走上前，面无表情地单手拎起至高王面前那张至少有半吨重的石桌。在一群矮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殷似染左手挎着剑、右手拎着这玩意，在上百名矮人面前来回走了一圈，最后轻巧地将石桌放回到双眼瞪得溜圆的索尔葛林面前。

“……我为我之前的冒犯向你道歉，女士，”索尔葛林站起身，右手抚胸向着殷似染微微弯下腰，“我会为此支付一笔合理的赔偿。”

压根不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的殷似染正要拒绝，就听见安霁月道：“阿染，你只管收下就是。正所谓入乡随俗，矮人们就是这么个规矩。你要是不收，那才会惹出事端来。”

黑发少女于是爽快地接受了至高王的歉意，以及至高王命人取来的一个小箱子，里头装满了叮当作响的金币，还有一枚永恒峰本地出产、品相上佳的蓝宝石。两者相加，差不多相当于殷似染七年左右的月例了。对于一个从不捞钱的老实孩子来说，这无疑是笔巨款。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会议继续进行。今天的会议内容主要是商讨黑岩堡的国王人选，安霁月本以为这不关自己什么事，却没想到索尔葛林派人邀请她一同参与会议。安霁月想了想，干脆把自己新招募的领主，【震旦将军】殷似染也给带上。

这才有了上面的一幕。

对于至高王索尔葛林?负怨者而言，黑岩堡国王的人选一直让他极为头疼。作为一座沦陷三千年之久的城塞，黑岩堡的正统王室血脉早已断绝，也就是说并不存在现成的继承人；同时按照矮人开拓者方可为王的古老传统，对于那些成功收复但王室血脉已经断绝的城塞，谁带着人把城塞夺回来的，谁就是新的国王。

问题也就出在这里了：黑岩堡并不是由某个矮人势力单独收复，而是三个城塞组成联军硬啃下来的。无论是阿格里姆?铁拳、巴伦丁?石心还是拜尔诺斯?龙锤，三位矮人国王都觉得一个人戴两顶王冠这种事情以前从未有过，是不是有些，不太符合传统的样子？

一定要说的话，这方面唯一的例外就是至高王本人，因为群山王国的至高王必然也是永恒峰的国王——两百年前阿格里姆差点就当上至高王了，不过这事不是没成嘛！可若是让索尔葛林兼职黑岩堡国王，矮人们包括索尔葛林本人在内，又总觉得不太对劲。

毕竟索尔葛林只是做出了收复黑岩堡的决策，本身并未参与那场战役，甚至都没有派遣永恒峰的军队参与那次行动。

永恒峰的长须尊者们天天为了这事吵架，把先祖留下的传统翻来覆去地琢磨了不知道多少遍，却始终未能得出一个足够令人信服的结论。正当事态僵持不下，而安霁月也处理完所有收尾工作，准备带队前往阿肯多夫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

“让他进来。”索尔葛林向一名侍从吩咐道。

矮人侍从领命而去。片刻之后，侍从领着一脸茫然的奥克利?菲利普森走了进来。

不会吧……安霁月微微睁大了眼睛。

“奥克利?菲利普森，铜锄氏族的族长，”至高王从他的王座上站起身来，嗓音洪亮，“自从永恒峰在瓦拉雅的手中建成，你的氏族就一直为国王和城塞兢兢业业地服务，用大麦、山羊肉和奶酪填饱了一代又一代矮人的肚子。听好了，从今天开始，铜锄氏族的职责到此为止。以至高王及诸位先祖的名义，你的氏族对永恒峰的效忠誓言，自即刻起解除。”

矮人族长张大了嘴，大脑当场宕机。“这……不、不对！陛下，我的陛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这个矮人汉子直接哭了出来：“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们从未背弃过自己的誓言，或是做任何有悖于传统的事情！这到底是为什么？！”

“把你的眼泪给我憋回去！”索尔葛林一声爆喝，震得安霁月脑瓜嗡嗡响：“听我说完，你这个爱哭鬼！你要尽快前往黑岩堡完成加冕，然后在先祖的见证下，对我、对至高王宣誓效忠——以王室氏族与国王，而非农业氏族与族长的身份！”

“这说话大喘气的毛病看来不光是人类有，矮人也有。”安霁月小声对殷似染吐槽道。

在奥克利?菲利普森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索尔葛林道出了事情的原委。虽然黑岩堡王室的正统血脉早已断绝，好在永恒峰的书记官们在查阅了不知道多少尘封的古老档案之后，突然发现他们还有一支旁系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这一支血脉最后的末裔，名叫达格娜?威光。

“我已经老了，老得难以承担女王的重任，”同样出席了会议的老太太，直到这个时候才笑眯眯地道，“况且我还要侍奉女神。哪有祭司当国王的道理？这不符合传统。”

矮人一族是有女王的，但这只是一种临时性质的措施，并且通常只会出现在小城塞中。矮人女王的统治罕见且短暂，当一座城塞暂时找不到合适的男性国王时，城塞的长须尊者们就会推举一位女王登上王位，直到找到合适的丈夫人选为止，而女王的丈夫将会成为新的国王。

当索尔葛林找到达格娜时，后者直截了当地拒绝了由她成为女王的提议，转而推荐自己的孙子，也是她所有男性后代中唯一尚在人世的奥克利。索尔葛林和自己的顾问们商量了一下，一致认为虽然这亲戚关系实在是隔得有点远，但姑且还算能够接受……反正也找不到其他能和黑岩堡王室攀上亲戚的人了。

总而言之，既然铜锄氏族即将成为王室氏族，那么旧有的关系就得作出调整。作为农业氏族的铜锄氏族，必须先解除对永恒峰的效忠誓言，接着奥克利要在黑岩堡的王座大厅内加冕为国王，最后再以黑岩堡国王的身份，向至高王宣誓效忠。

有点绕，但规矩就是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