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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一次招揽（第1页）

宴会最终在一片微妙而热烈的气氛中散去。

宾客们陆续离场，但每一个经过陈观身边的人，目光都与来时截然不同。轻蔑与好奇被深深的敬畏取代，许多人欲言又止，似乎想上前搭话，却又慑于那份超然的平静，不敢轻易叨扰。

林薇作为半个东道主，留下来处理后续事宜。她指挥着佣人收拾残局，目光却不时飘向独自站在窗边的陈观。月光透过玻璃，为他周身镀上一层清辉，那身洗得发白的道袍在满室奢华映衬下，非但不显寒酸，反而有种返璞归真的卓然。

“今天之后，你的名字会在整个圈子里传开。”林薇走到他身边，递过一杯温水。

陈观接过，道了声谢，目光依旧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虚名而己。”

“但这虚名能让你省去很多麻烦。”林薇语气认真，“至少，不会再有人敢明面上把你当成可以随意拿捏的‘道观小子’。”她顿了顿，红唇微勾，“不过，暗地里的麻烦，恐怕会更多。需要帮忙吗？”

陈观终于侧头看了她一眼，女孩的眼眸在灯光下亮得惊人，带着真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暂时不必。”

林薇也不坚持，聪明地转换了话题：“李总他们，看样子不会就这么算了。你给了他们希望，对他们而言，你就是黑暗中唯一的光。”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手机震动了一下。陈观拿出那只苏文清为他准备的、几乎从未用过的新手机，上面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措辞极其恭敬：

【陈大师，冒昧打扰。鄙人李德明。大恩不言谢，不知明日可否赏光，容李某略尽心意？有任何要求，但凭大师吩咐。】

几乎是同时，又一条短信接入，来自那位餐饮大亨刘总，内容大同小异，急切地希望约时间当面致谢，并奉上酬金。

陈观扫了一眼，没有回复，将手机收起。

林薇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轻笑：“看来，你很快就要忙起来了。”

返回江家别墅的路上，车内气氛沉默。司机专注开车，陈观闭目养神，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那枚墨玉铜钱。铜钱此刻温润异常，那缕金纹在黑暗中仿佛有生命般微微流转，一丝丝微不可察的暖流持续汇入，滋养着他的精神。这便是“行道”之得吗？他心中默念《道德经》中“上德不德，是以有德”的句子，若有所思。

车刚在别墅门前停稳，早己等候在门口的管家便快步上前，低声道：“少爷，有客人在偏厅等候，说是姓雷。”

陈观目光微动，点了点头。

偏厅内，只开了一盏壁灯，光线昏黄。白天的壮硕男子——雷烈，正背对着门口，身姿笔挺如松地站在一幅山水画前。听到脚步声，他倏然转身，动作间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与警惕。看到是陈观，他眼中锐利的光芒才稍稍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郑重的审视。

“陈先生。”雷烈开口，声音依旧是那种砂石摩擦般的低沉。

“雷先生深夜到访，有事？”陈观走到主位坐下，语气平淡。

雷烈没有绕圈子：“我查过你。青云观，玄诚子道长唯一的传人。”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我这条命，在边境那次任务后就等于丢了一半。这些年，访遍名医，求过不少高人，要么束手无策，要么就是王大师那样的骗子。你是第一个，一眼就看穿根源的人。”

陈观静静听着，不置可否。

“我雷烈，不喜欢欠人情。”他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普通信封，放在陈观面前的茶几上，“这里面，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及一个承诺。在我能力范围内，不违背道义国法，我可以为你做一件事。任何时候，任何事。”

他没有说自己的具体身份，但这份承诺的重量，彼此心知肚明。

陈观看了一眼信封，没有去碰：“你的伤，根源在煞气，寻常药物无用。我需要准备一些东西。”

“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雷烈毫不犹豫。

“三日后，我给你清单。”陈观道。

“好。”雷烈也不多言，深深看了陈观一眼，转身便走，如来时一般干脆利落。他行走时，左侧肩胛依旧有些微的不自然，那深入骨髓的阴寒煞气，在陈观感知中，如同一个醒目的污点。

雷烈刚走不久，管家又悄然出现：“少爷，李德明先生又来了电话，十分恳切，说若您不便外出，他随时可以上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