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想劝说沈南音一番,没成想她竟会这般反驳自己,曲姨娘只觉如坐针毡,不多时便告辞离开。
院中正在洒扫的丫鬟抬眸与提步出门的曲姨娘对视了一眼便又忙低下头去。
曲姨娘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眼底的恨意在出院子之时达到了顶峰。
此刻她才真的觉得沈南音好似真的与从前不同了,明明只是十四的年纪,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魄却好似是历经风霜之人才会有的。
屋中再次响起沈南音主仆自己的声音,裴贺宁刚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
“奴婢觉着姨娘才不是为了小姐好呢。”红鲤有些愤愤道:“奴婢可是听说姨娘对二小姐管的极严,凡事与外男说话都必须她在场方可,连只公蚊子都飞不进去二小姐的屋子。”
“如今她竟这般怂恿小姐,可见其心可诛。”
素锦随声附和道:“从前奴婢也只以为小姐深得老爷器重,曲姨娘也是担心老爷责怪才对您放纵至此,如今看来,红鲤姐姐所言也不无道理。”
闻言,沈南音敛了笑意,冷声开口:“她什么都想要,却又什么都得不到,自是着急了。”
“母亲去世多年,府中至今都没有女主人,她若能早些将我弄出府去,让父亲将对我的关注转移一些在沈玉容身上,如果沈玉容能讨得父亲欢心,说不准曲姨娘离这将军夫人之位便又近了几分。”
裴贺宁看了眼曲姨娘消失的方向,遂又看了看沈南音的院落,不等他收回视线,就见方才与沈姨娘对视的丫鬟神色匆匆的出了院子。
仅一瞬,他便想通了其中关窍,唇角不自觉的扯了扯。
红鲤与素锦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惊讶。
须臾,红鲤试探着开口问道:“那裴公子。。。。。。”
她话音未落,沈南音倏然开口打断,“既是父亲让他教导我的学业,那日后便将他当做府中一个夫子罢了。
见两人面露担忧,沈南音继续道:“放心好了,曲姨娘若真是个有脑子的,就断不会随意散播污我名声的谣言。”
更何况,昨夜只有她们四人在场,若有谣言传出那必定是曲姨娘所为,如今曲姨娘还需为沈玉容打算,断不会用这般自毁前途的手段。
接连几日,沈南音都如自己所言那般,只将裴贺宁当做教导自己的夫子,学业也极其用心,每回的课业都完成得很好。
渐渐的,裴贺宁也不似先前那般总板着脸,教导起沈南音来也更认真了些。
初闻沈南音学的极好时沈长峰还不信,如今看着她带丫鬟捧来的书本,不禁赞叹出声:“老夫果然没看错人。”
他说着哈哈大笑几声,随即挥手让下人去传裴贺宁来。
沈南音有些不悦的说道:“女儿天资聪颖,不论是谁教导皆能有所成就,爹爹怎的就只知夸他?”
“是是是,南音如你娘亲那般天资聪颖。”沈长峰笑弯了眉眼,眼尾处的一条疤痕也皱了起来,稍显突兀。
沈南音不禁抿唇轻笑,若兄长能凯旋而归就好了,她们一家也能好好的团聚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