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才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厉害。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看着宋河,那双原本灰败的眼睛里,竟然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光。
“你……跟我走吧。”
“我虽然没用,这些年也攒了点人脉。离开青州,去别的州府,总能找个小户人家糊口。我教你,把你教出来!”
他伸出干瘦的手,紧紧抓住宋河的肩膀。
“你是有大才华的人!不能就这么被毁了!只要你肯学,我……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供你读书!”
这位落魄的秀才,在自己人生最黑暗的时刻,想到的不是自怨自艾,而是要为自己看中的学生,拼出一条路来。
宋河心中一热,眼眶有些发酸。
他知道,王秀才说的是真心话。
可他不能走。
他的系统,需要从别人的负面情绪中汲取能量。
一对一的教学,固然清净,但也等于断了他的成长之路。
那是自寻死路。
更何况,逃避不是他的风格。
宋家把他赶出来,他偏要风风光光地再杀回去!
“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宋河摇了摇头,轻轻将王秀才的手拿开,眼神却异常坚定。
“但我不能走,也不能连累您。”
“这件事,因我而起,就该由我来解决。”
王秀才愣住了:“解决?你怎么解决?那可是家主的命令!盖了大印的文书!”
他觉得宋河是少年意气,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宋河没有首接回答,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硬闯?不行。
求情?宋缺那种人,只会觉得他软弱可欺。
必须找到一个能让宋缺都不得不低头的人。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模糊的记忆片段在他脑海中闪过。
那是族学开办典礼的那天,场面宏大,青州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
家主宋缺,在接待一位老者时,姿态放得极低,甚至带着几分学生般的恭敬。
他隐约记得,宋缺躬身称呼那位老者为……
“探花老爷!”
宋河的眼睛骤然亮起。
“先生!”宋河猛地抓住王秀才的手臂,急切地问,“您还记不记得,族学开办那天,来了一位‘探花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