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卿眼珠一转,挡在了脸色铁青的卢晚身前,对着宋河拱了拱手。
“宋兄,误会,都是误会。”
“既然都是官学的同窗,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把事情闹大,让李老先生费心呢?”
他话锋跟着一转,眼神里透出一股读书人特有的傲气:“不过,卢晚兄方才的话,倒也不是全无道理。我们几个,想请宋兄赐教一二。”
“哦?”宋河眉毛一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怎么个赐教法?”
“不比权势,不比家世。”
墨卿摇着扇子,指向池塘边的石凳,“就比学问。
我等在官学求学数年,自问在经义诗赋上,也算小有心得。
宋兄既然能得李老先生青眼,想必才学更是过人。
不知可敢与我等切磋一番?”
好家伙,这是阳谋啊。
宋河心里乐了。
这墨卿确实比卢晚那草包聪明得多。
他算准了自己不敢去找李渔当靠山,因为真把李渔请来,自己这个“关系户”的身份也就坐实了,反而落了下乘。
而比拼学问,他们几个自认有主场优势。
卢晚也瞬间领会了墨-卿的意思,挺首了腰杆。
对啊!我爹是知府,但我也是官学的学生!
论读书,我读了这么多年,还怕你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
他立刻附和道:“对!比学问!宋河,你要是输了,就乖乖给本少爷提鞋!”
李魁和赵雷也跟着起哄,气势又回来了几分。
“比学问可以,”宋河点点头,慢悠悠地说,“不过,总得找个裁判吧?免得到时候有人输了不认账。”
“裁判?”卢晚西人脸色齐齐一僵。
他们最怕的就是宋河提这个。
万一他真厚着脸皮去请李渔,那还比个屁?
在李老探花面前露了怯,回家怕不是要被吊起来打。
墨卿赶紧打了个哈哈:“同窗之间切磋,点到即止,要什么裁判?你我良心,便是裁判!”
“就是!谁输了耍赖谁是孙子!”
李魁拍着胸脯保证。
宋河看着他们心虚的样子,心里己经笑开了花。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把李渔这张虎皮的威慑力发挥到极致,让他们自己堵死自己的后路。
“行。”宋
河干脆利落地答应下来,“那谁先来?”
“我来!”
卢晚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
他必须第一个出场,找回刚才丢掉的面子。
他清了清嗓子,背着手,学着先生的样子,在池塘边踱了两步,然后摇头晃脑地吟诵起来:
“小院春深锁寂寥,梨花带雨湿红绡。何时得见东君面,一解心中万种焦。”
吟罢,他得意地看向宋河,下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这首诗,是他前几天无意中听到官学里一个高年级的学子作的,觉得意境不错,便记了下来,此刻正好拿来装点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