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稚鱼吃了一惊,起身忙去迎。
刚出花厅,就看见仆妇婢女簇拥着宋常瑜走来。
“齐王妃。”肖稚鱼笑着招呼。
宋常瑜几步抢前,拉住肖稚鱼的手,还未说话先红了眼圈,“先前长安各种消息都有,我整日忧心,幸好你没事。”
肖稚鱼拍了拍她的手。按理前几日齐王已答应百官登基,宋常瑜身份也不同了,可这时两人都默契的未提此事,仍和从前一样相处。
肖稚鱼和她寒暄两句,目光一遛,看向仆妇手中抱着的襁褓。
宋常瑜唤人上前,掀开襁褓,露出孩子圆乎乎,白嫩嫩的小脸。外面冷风拂面,孩子眨着眼睁开,嘴一张一合,咿呀咿呀不停,口水也跟着流出。
仆妇忙给她擦嘴。
见这孩子讨喜可爱,众人都笑起来。肖稚鱼道:“外面风冷,先进去坐吧。”
到厅内坐下,叙话小半时辰,逗弄一阵孩子,宋常瑜将长安城中发生的事说给肖稚鱼听。等茶水稍凉,孩子闭眼又要睡觉,她让仆妇抱着孩子出去,转过脸来,愁容满面,欲言又止。
肖稚鱼让婢女退下,宋常瑜眼泪已垂下来,站起身,对着肖稚鱼郑重行了一礼,“齐王真是被百官所逼,尤其是京兆那几姓,还请豫王妃救我们。”
历来皇位之争最为残酷,尤其是登基过后又被赶下来的,被皇帝忌惮,几乎都没个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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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
肖稚鱼忙伸手搀扶起宋常瑜,“齐王殿下能开城相迎,免了长安战祸之乱,心意自明,豫王是明理人,不会受人挑唆。”
宋常瑜听了这话,悬着的心落回实处,眼泪却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肖稚鱼忙拿了帕子给她擦泪,“怎么反而哭上了?”
宋常瑜道:“不怕你笑话,因那个位子,齐王与我有段日子了,都没能睡个囫囵觉。”
肖稚鱼听了不觉好笑,担惊受怕的日子是什么滋味前世她最为了解。
两人又说了一回话,孩子睡醒哭闹,宋常瑜不好继续打扰,便告辞离去,临走时悄悄对肖稚鱼道:“对兴庆宫那位不能掉以轻心。”
肖稚鱼点头,“我会转告殿下。”
……
李承秉带着一对亲兵,先去了裴相府上。自先帝暴毙,裴相不久就称病,少有参与朝政,这时府门大开,他迎到门前,面色红润,哪有半点生病的样子。
两人进府谈了足有一个多时辰,李承秉要走之时,裴相送至门前,面露犹豫,欲言又止。
李承秉道:“裴相还有未尽之言?”
裴相道:“殿下以雷霆之势平定叛乱,实是大善,河北,山西,关中之地百姓已受战乱之苦,日后还需以调养民生为重,长安乃是都城,殿下的举动天下瞩目,当以谨慎为重。”
李承秉摸了摸下巴,“莫非裴相担心我也学先祖,来一回玄武门?”
裴相没想到他说得如此直白,苦笑摇头。
亲兵牵了马来,李承秉翻身上马,这才扔下一句“把心放回肚子里。”
裴相躬身行礼。
此后半日李承秉又见了朝中几位臣子,其中也包括赵氏与肖思齐。
等安排好政事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王应青率领亲兵在前面开道,问是否回府,李承秉道:“去太极宫。”
王应青问道:“殿下可要多带些人去?”
李承秉斩钉截铁道:“不必。”
由朱雀大街入承天门,宿卫听到豫王之名,无人阻拦,李承秉进入宫门,就见齐王李承铭身着一身白衣,身形挺拔,萧萧瑟瑟,高衍等宿卫在不远处守着。
李承秉翻身下马,缓缓上前。
李承铭双手作揖,“七哥。”
李承秉道:“怎么在宫门等候?”
李承铭道:“太极宫非我能居之地,唯恐让七哥误会,不敢入内,只能在此处侯着。”
他如此坦言,李承秉笑着道:“何必如此见外,前些日子辛苦你了,还与京兆那几姓纠缠那么多时日已是t?不易,找一处地方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