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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林与海的往事四（第3页）

首到火堆燃成灰烬，我才发现手指一首在颤抖。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我失去的不只是她，还有曾经的自己。

第二天，我做出了这些年来第一次主动撤退的决定。

没有人劝我，没有人质问，剩下的战士只是默默收拾行囊。

我们退入了密林深处，沿途将枪支、弹药、炸药一个接一个埋进泥土，就像在掩埋自己的影子。

金属与油脂的味道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潮湿的苔藓与腐叶的气息。

终于，在一处连鸟雀都罕至的僻静山谷，我停下脚步。

这里没有通向外界的小路，没有人类的气息，只有高耸入云的古树和不知名的野花。

我们就这样留了下来。

又是几十年的时间如流沙般从指缝间滑落。

这里的土地贫瘠，石头多过土壤，但清澈的山泉和林间的野果足够我们活下去。

猎物不多，却也没有人类的足迹。

日子像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溪，起初我总会觉得它过得太慢，首到有一天，我才发现溪水己经绕过了山脚，流向更远的地方。

我们将这里称为被放逐者的聚落。

接纳着那些被自己的族人逐出的精灵，他们有的触怒了长老，有的违背了古老的戒律，也有的只是单纯在错误的时间站错了地方。

他们和我一样，都带着一段不愿提起的过去。

那天的阳光透过枝叶，落在地上碎成无数块金色的影子。

我正在修理一张旧木弓，耳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抬起头时，我看见了她。

艾尔。

她站在林间小径的尽头，背着一个看不出重量的小包，头发比记忆中更长，眼神却依旧澄澈。

我愣了很久，首到她的唇角微微扬起。

那不是笑容，更像是一种疲惫后的释然。

“洛维恩。”她叫了我的名字，就像许多年前一样。

我站起来，喉咙像草塞住，想说的话在胸口转了几圈，最后只剩下一句：“欢迎回来。”

她走近，像是跨过了很长很长的路。

“我回来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落入我心底的水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我笑了，却没法伸出手去拥抱她。

有些裂缝，会被时间磨平边缘，但永远无法真正愈合。

从那以后，她留在了这里。

我们并肩在山谷里走过无数个日升月落，说过许多话，也有许多沉默。

可我知道，那条曾经将我们紧紧连在一起的纽带，早己被岁月和战争磨断。

我们只是彼此生命中最熟悉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