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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隐形的大网（第3页）

他们本就站在观察人群的最佳位置，只要有心，便能成为极其敏锐的“耳目”。

我在脑海中不可避免地想起前世的一个例子。

东德的国家安全部，史塔西。

那个号称“我们无处不在”（WIRSINDüBERALL）的组织，靠着遍布全国的线人网络，将整个国家笼罩在无形的网中。

在民主德国的日常生活里，没有一间酒馆、没有一所学校、没有一栋公寓是它无法渗透的。

哪怕是一句随口的牢骚，也可能在几小时内被整理成档案，送到官员的案头。

当然，那是高压与恐惧交织出的体系。

雷瓦尼亚若要照搬，很有可能也会变成另一片阴霾之地，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会让我拥有前所未有的掌控力。

问题只在于，我是否愿意真正释放这张网，让它触碰到每一个角落……

我没有立刻在文件上落笔批准。

像这样的制度，一旦推行开来，就几乎不可能轻易撤回。

而且它的触角会延伸到何处，连制定者本身也未必能完全预料。

“阿斯塔，”我轻轻合上那份提案，“这事先别急着铺开。”

他抬起头，眼神一瞬间透出些许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但我会拨给你一笔额外经费，足够支撑数十名专职人员的运作。”我顿了顿，“从几个最关键的领域先做试点，情报线集中在港口、交通枢纽、边境关隘，还有……军队在帝国境内的临时占领区。”

阿斯塔微微颔首，理解了我的意思。这些地方，正是消息最敏感、动向最复杂的地带。

“收集的信息必须先经你本人筛选，再送到我这里。”我加重了语气，“任何未经授权的扩张，都算是越权。”

他低声应下，语气中带着一种掩不住的兴奋。

很显然，他己经在心中勾勒好了那张网的雏形，只等我点头，它便会迅速生长。

试点很快在关键地区悄然展开。

港口的码头工人中，忽然多了几个闲得发慌、却总喜欢往账册和货单上凑近瞧的家伙；

在交通枢纽的车马行里，几名掌管车票和行李登记的职员变得比以往更健谈，常常旁敲侧击地探问旅人的来处与去向；

边境关隘的酒馆里，多了些常年呆在角落的老兵，他们看似醉眼惺忪，实则耳朵时刻都在倾听着周围人的谈话。

而在帝国境内的临时占领区，一批不知道从哪出现的“临时搬运工”“修路匠”或“教师”们，在人群中若有若无地播下怀疑与戒备的种子。

津贴并不高，但对这些原本靠日结工或零活糊口的人来说，却是能让家里多添一袋面粉、冬天多烧几天炭火的实在好处。

于是，许多看似不起眼的小人物，心甘情愿地化作了那张无形之网的丝线，日日捕捉着生活中那些微不足道却意味深长的异样。

一支陌生船队的靠岸、一次深夜未归的巡逻、几封用外语写就的账单，都会被悄然记下，沿着秘密的渠道，送往另一只等待中的手上。

而这才只是开始。

真正的暗潮，尚在水面之下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