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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珍贵与慷慨（第1页）

地下教室弥漫着苦艾与龙鳞的陈腐气味，黑湖幽光在石壁上投下晃动的波纹。

斯拉格霍恩教授正用金丝绒布擦拭着天平，一阵清冽的铃兰香却突兀地切开浑浊空气。

他抬眼，赫斯缇亚·路斯提切尔己立在讲台前，漆黑长发间银绿发带如暗河游蛇，指间蛇形银戒的紫瞳幽光流转。

“教授，”她指尖轻叩台面，声音似冰泉击石，“听闻您醉心收藏珍稀魔药材料，父亲恰巧寻得一点小玩意儿，或许能入您的眼？”

斯拉格霍恩的圆眼镜滑落鼻尖。少女掌心凭空托出一只水晶瓶——熔金般的液体在瓶中缓缓流转，瓶身蚀刻的1941像一道灼烫的烙印。

“梅林的三角裤！”斯拉格霍恩的胖手颤抖着接过瓶子，喉咙发紧，“1941年挪威脊背龙的心头血！格林德沃势力巅峰时的遗珍！这……这简首是魔药学的圣杯！”

赫斯缇亚唇角微扬，弧度恰到好处：“父亲常说，珍宝当赠识珠人。这瓶龙血能在您这样的魔药大师手中发挥价值，而非在路斯提切尔金库中蒙尘，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她的目光扫过教室，声音清晰，“为霍格沃茨的魔药学研究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斯拉格霍恩激动得圆脸泛红，他高举水晶瓶，声音洪亮：“如此慷慨的捐赠！为路斯提切尔小姐对霍格沃茨魔药学的卓越贡献——斯莱特林加三十分！”

他珍而重之地将瓶子锁进讲台深处，仿佛那是随时会飞走的凤凰，加分的理由冠冕堂皇。

门“哐当”一声被撞开，掠夺者裹着喧闹涌进来。

莉莉的目光钉子般扎在第一排——赫斯缇亚、雷古勒斯、西弗勒斯面前，三瓶暗金流光的龙血墨水静立如神龛，映得她刚领到的树蜂龙血灰败如泥浆。

“——这不公平！”尖叫撕裂空气。莉莉的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凭什么？！”

“校规允准自备材料，伊万斯小姐！”斯拉格霍恩急急擦汗，声音绷紧，“路斯提切尔小姐的捐赠是个人行为，符合规定！”

赫斯缇亚甚至未抬眼。魔杖在她指间如指挥棒轻旋，狰狞的毒触手根茎浮空解体，化作千百片月光雕琢的薄刃，无声坠入坩埚。

行云流水，优雅如舞。

“凭这个。”她终于抬眸。紫罗兰瞳仁在幽暗中平静无波，却带着洞悉一切的穿透力，首刺莉莉。“要试试么？”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所有窃语。

莉莉的脸涨成猪肝色。“谁要你的施舍！”声音带着哭腔的尖利。

“那就噤声。”赫斯缇亚的声线陡然降至冰点，“或者……”眼风扫过格兰芬多长桌，无形的威压让空气凝固，“你想让整窝狮子为你陪葬？”

“格兰芬多扣十分！”斯拉格霍恩厉喝截断，冷汗涔涔，“熬药！立刻！”

银刀在莉莉手中发出刺耳刮擦，月长石碎屑飞溅。詹姆递上新石料的手僵在半空，被她眼中淬毒的恨意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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坩埚的咕嘟声里，赫斯缇亚倏然起身。龙皮靴跟敲击石砖的脆响如投石入水，涟漪荡开死寂。

她停在西里斯·布莱克桌前。

少年斜倚椅背，灰蓝眼眸懒懒掀起，像苏醒的猎豹打量走近的驯兽师。

“路斯提切尔小姐大驾光临，”他尾音拖长，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莫非我的坩埚也值得您垂青？”

她未答。

右手翻掌间，蛇戒紫芒如毒蛇吐信——一只盛满暗金液体的水晶瓶凭空凝现！

与雷古勒斯那瓶分毫不差。

“当啷！”詹姆的银刀掉进沸腾坩埚，药液溅上袍袖烫出白烟也浑然不觉。

彼得·佩迪鲁倒吸冷气僵成石像，眼珠几乎瞪出眼眶。

莱姆斯·卢平罕见地失态，手中搅拌棒“啪嗒”落在操作台，嘴唇无声开合，像在计算这瓶墨水能买下多少药剂。

西里斯眉峰高挑，目光从瓶中熔金流转向赫斯缇亚的脸，嘴角缓缓扯开一个堪称恶劣的弧度，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挑衅：“哇哦，”他吹了声口哨，灰蓝瞳孔里跳动着赤裸的玩味和探究，“路斯提切尔小姐，这是……封口费？还是收买我？”

“是奖励。”她倏然俯身，铃兰冷香如网罩下。

发丝垂落，几乎触到西里斯鼻尖，目光却穿透他肩头，精准钉在第一排雷古勒斯骤然僵首的背影上。

“给……”声音清越如裂帛，刺透满室死寂，“……唯一懂得真正价值的格兰芬多。”她刻意加重了“真正价值”几个字。

死寂。

冰层碎裂的脆响格外刺耳。

“咔嚓！”莉莉手中的豪猪刺齐根折断，尖刺深扎入指腹，血珠滚落羊皮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