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通往高处,一扇镶嵌着巨大紫水晶的拱门在幽光中若隐若现——那是北塔藏书室的入口,知识的圣殿与禁忌的宝库。
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鼻翼微微翕动。
一丝极其微弱、却如同毒蛇吐信般无法忽视的气息从脚下深处渗出——那是陈年蛇毒特有的甜腥、古老诅咒残留的阴冷怨念、以及失传炼金试剂挥发出的、带着金属锈蚀感的奇异芬芳。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探针,锁定在大厅一侧那扇毫不起眼的黑铁小门。门由厚重的、刻满扭曲符文的“禁魔黑铁”铸造,门缝里正丝丝缕缕地渗出能冻结骨髓的寒意——古代魔药实验室的入口,一个足以让任何魔药大师疯狂的、充满死亡与奥秘的圣地。
西里斯·布莱克双手插在裤袋里,灰蓝色的眼眸如同最警觉的猎豹,锐利地扫视着这座充满压迫感的堡垒。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大厅另一侧巨大的水晶落地窗外。
窗外,那片深紫与暗银交织的妖异园林中,几匹小山般的黑色夜骐马王后裔如同雕塑般静立。
它们脚下蔓延的幽蓝冰霜在光线下折射出梦幻而致命的光泽。它们的蹄铁,在幽暗处隐隐透出德姆斯特朗禁林深处特有的“血寒铁”那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光泽——那是力量与征服的象征。
就在这肃穆得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个清泠的、带着慵懒甜腻的撒娇声,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从高处打破了沉寂:
“哼哼哼—-教母!你不爱我了!”
声音的源头,是二楼一处突出的、由整块“暗影水晶”雕琢而成的观景露台。
赫斯缇亚·路斯提切尔,这位在霍格沃茨令人生畏的斯莱特林继承人,此刻正毫无形象地赖在一个女人怀里。
她像只被骄纵坏了的、最名贵的紫罗兰色波斯猫,双臂紧紧环抱着对方的腰肢,脸颊深深埋进那墨绿色天鹅绒长袍的褶皱里,声音闷闷的,带着十足的委屈和娇憨,与她在人前那副冰冷疏离、掌控一切的模样判若两人。
被她紧紧抱住的人,正是文达·罗齐尔——“银匕首”,格林德沃时代最锋利、最令人胆寒的利刃。
文达站得笔首,身形如同一柄收入鞘中却依旧锋芒毕露的绝世名刀。
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露出天鹅般优雅而冰冷的颈项线条。
她的面容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却如同最完美的冰雕,不带一丝人间温度。
然而此刻,那冰封万载的脸上,竟缓缓漾开一抹极其细微、却足以让整个森冷大厅瞬间回温的……宠溺笑意。这笑意如同极地冰原上骤然绽放的玫瑰,带着致命的违和与震撼。
她并未言语,只是抬起一只戴着黑色蛛丝蕾丝手套的手。
那手套薄如蝉翼,勾勒出她修长手指的完美轮廓。
她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轻柔,如同拂拭稀世珍宝上最细微的尘埃,理了理赫斯提亚鬓边几缕不听话的、如夜的黑发。动作优雅至极,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不容置疑的呵护。
“米诺,”文达的声音响起,清冷如极地冰川相互碰撞,却奇异地揉入了一丝暖流,仿佛冰层下涌动的温泉。
她冰蓝色的眼眸掠过一丝近乎顽皮的促狭,“去告诉马夫长,把那几匹新来的‘小家伙’……套上最重的血寒铁蹄铁。”
她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下方大厅,那眼神中的促狭瞬间化为冰冷的刀锋,“……然后,送去踢碎波特家的大门。要踢得……足够响亮。”
话音未落,露台的阴影处,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浮现。
米诺——赫斯提亚的专属家养小精灵。
他的皮肤是光滑的深灰色,如同最上等的玄武岩,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用暗金丝线精密绣着燃烧荆棘银蛇徽记的黑色制服。
他的耳朵不像同类那样耷拉,而是机警地微微竖起,巨大的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绝对的忠诚和一丝……跃跃欲试的兴奋。
“遵命,尊敬的罗齐尔女士!”米诺的声音清脆有力,没有丝毫颤抖或卑微,反而带着一种久经训练的锐利与高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