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
对于格兰芬多塔楼里那五个翘首以盼的灵魂来说,仿佛三个世纪般漫长。
壁炉的火焰依旧跳跃,却无法驱散他们心中那份焦灼的等待与沉重的忧虑。
莉莉几乎每天都要去猫头鹰棚屋好几次,祖母绿的眼眸里充满了期盼与不安交织的光芒。
詹姆变得异常安静,榛子色的眼眸里少了往日的飞扬,多了深沉的思索。
西里斯依旧靠在窗边,灰蓝色的眼眸锐利地扫视着飞入塔楼的每一只猫头鹰,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石窗台。
莱姆斯翻阅着厚重的魔法书籍,试图从中寻找一丝慰藉或答案,但温和的棕色眼眸里忧虑更深。
彼得则显得更加坐立不安,小眼睛时不时瞟向窗外,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
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当夕阳的余晖将霍格沃茨的塔楼染成一片金红时,那只羽毛如同夜色般漆黑的猫头鹰,如同一个优雅而神秘的使者,悄无声息地滑翔而至,精准地落在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窗台上。
它的爪中,抓着一个用深紫色丝带系紧的、散发着淡淡冷冽松香的羊皮纸卷。
莉莉的心猛地一跳!
她几乎是扑到了窗边,祖母绿的眼眸瞬间亮起,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紧张。她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解下猫头鹰爪中的信卷。
那深紫色的丝带,触手冰凉而光滑,带着罗齐尔家族特有的、矜持而高贵的质感。
詹姆、西里斯、莱姆斯和彼得立刻围了上来,五颗年轻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目光紧紧锁定在莉莉手中的信卷上。
莉莉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悸动,用微微颤抖的手指解开了丝带。
深紫色的丝带滑落,羊皮纸卷缓缓展开。
信纸是最上等的、带着水印暗纹的羊皮纸,散发着淡淡的、如同冬日雪松般的冷香。
上面是用一种极其优雅流畅、如同行云流水般的字体书写的深紫色墨水字迹。
那字迹带着一种内敛的锋芒与不容置疑的权威,正是文达·罗齐尔的手笔。
信件内容:
致莉莉·伊万斯小姐、詹姆·波特先生、西里斯·布莱克先生、莱姆斯·卢平先生、彼得·佩迪鲁先生:
来信己阅。
感谢你们对赫斯提亚的关心。你们的观察细致入微,对她在罗齐尔庄园时光的描述,亦让我忆起诸多片段。
深渊的意志,血脉的法则,路斯提切尔与塞尔温的守护,其分量远超常人所想。赫斯提亚身为两族唯一的继承者,她所背负的,是自诸神黄昏以来便流淌在血脉中的宿命与责任。她的每一个选择,都牵动着古老盟约的平衡,维系着无数依附于这血脉之下的生灵。
芬恩、艾博、麦克拉根之事,并非简单的报复。其背后,是他们对深渊意志的亵渎,对守护誓言的背叛。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是维系秩序的必要手段。此乃深渊的法则,亦是她的职责所在。
然而——
你们所言,那个在藏书阁窗台角落沉沉睡去的女孩,那个会为疲惫的客人准备热茶与毛巾的女孩,那个会为迷途的求知者指点迷津的女孩……她,也同样是赫斯提亚。
深渊的冰冷与守护的温情,如同光与影,本就共存于她的血脉之中。只是……在霍格沃茨,在那些试图撼动她守护之物的目光下,她选择了最坚固的铠甲,将自己最柔软的部分,深藏于荆棘堡垒的最深处。
你们问我,为何她会如此?
或许,是因为恐惧。恐惧失去,恐惧背叛,恐惧无法承担那过于沉重的期望。恐惧让她筑起高墙,用最冷酷的姿态示人,仿佛这样,就能保护自己,保护她在乎的一切。
找到她。
不是那个站在深渊边缘、手握裁决之杖的赫斯提亚。
而是那个,你们在罗齐尔庄园的窗台边、在藏书阁的角落里、在魁地奇场边默默注视着的赫斯提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