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指尖的青光刚散,胳膊还举着,腿己经开始打摆子。
他咬牙撑住最后一秒,双手缓缓落下,整个人像被抽了根主心骨,一屁股坐在石凳上。
汗顺着额角往下淌,在下巴尖聚成一滴,啪嗒掉在膝盖上。
他喘着粗气,抬手抹了把脸,顺手抓起旁边陶碗喝了一大口凉茶。
茶水有点涩,但解渴。
刚想站起来回屋换身干衣服,耳朵就捕捉到墙外窸窸窣窣的声音。
不止一个人。
他皱眉起身,趿拉着破草鞋走到篱笆边,扒开几根藤蔓往外瞧。
好家伙,乌泱泱一片。
萧老站在最前头,背着手,眉头紧锁,像是在拦什么人进院子。
他身后站着几个衣着华贵的家伙,一个个气息沉得吓人,站姿却恭敬得很。
白衣金纹那位,手里捧着玉笏,正跟旁边黑袍覆面的低声争辩。
另一个蒙着轻纱的女人闭着眼,脸色发白,眼角有道细小的血痕,像是受了伤。
李凡认得他们——都是以前来送礼、磕头喊“前辈”的主儿。
每次来都带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走的时候还千恩万谢,搞得他一头雾水。
“又来了?”他心里首犯嘀咕,“就不能让我安生练个操?”
正想着转身回屋装没看见,萧老突然转头,一眼就盯上了他。
“前辈!您可算歇下了!”萧老大步迎上来,声音洪亮得吓人,“诸位道友听闻您今日晨修引动天地异象,特来远观体悟,不敢惊扰,只求一睹真容!”
李凡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啥?异象?我刚才就是在伸懒腰!”
“前辈果然高深。”萧老一脸肃然,“您这‘伸懒腰’,据昊天仙帝使者所言,乃是‘混沌初开·万象归元’的第一式,蕴含开天辟地之理!”
李凡:“……”
他扭头看向外面那群人,发现他们全盯着自己,眼神炽热得能点着柴火。
白衣使者上前一步,拱手道:“方才那‘托天举阳’之势,看似笨拙,实则返璞归真,每一寸动作皆与大道共鸣。此乃无上证道之法,绝非寻常功法可比!”
黑袍使者冷笑一声:“你只见其形,未悟其意。最后收势低头,分明是在压制体内暴走的混沌本源!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前辈心境之稳,令人叹服!”
蒙纱女子忽然睁眼,声音虚弱却清晰:“我以因果推演……此法每动一息,六大禁区同时震荡……有一线天机泄露,但看不清……再看就要瞎了。”
她说完,嘴角又溢出一丝血。
李凡听得头皮发麻。
他只是照着一本破书学动作,怎么听着听着,自己倒成了要炸毁世界的疯子?
“你们听我说,”他扒着篱笆,语气诚恳,“我真的就是活动筋骨。资质太差,看不懂功法,只能照图画比划。你们别瞎猜了,回头练岔气我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