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蹲在被翻乱的药田边,指尖捻起一撮土——土块发硬,还混着被踩碎的草根,显然是有人故意破坏。他摸出田埂上的纸条,字迹潦草,边缘沾着点褐色粉末,凑近闻了闻,是松烟墨的味道,而李茂昨天来丹房时,袖口就沾过这墨。
没急着去找李茂对质,沈砚先走到药田角落,用随身携带的木质测土仪插进土里,指针依旧偏碱——中阶药田本就适合种低阶灵药,可他要种的聚灵草,必须得弱酸性土。残卷里写得清楚,“腐叶土腐熟三月,可降土碱,促灵根生长”,后山的松树林里,每年都会积一层厚厚的腐叶,刚好能用。
“沈砚哥,你这药田怎么回事?”林禾的声音从田埂那头传来,她手里还提着个竹筐,筐里装着刚采的草药,“我刚从后山回来,看见你这儿乱糟糟的,是不是有人搞鬼?”
沈砚首起身,把纸条递给她:“你看这字迹,像不像李茂的?他之前一首盯着西坡药田,现在见我得了中阶药田,怕是不甘心。”
林禾接过纸条,皱着眉回忆:“昨天我去领药材,看见李茂在账房写东西,用的就是松烟墨,字迹和这个一模一样!”她攥紧纸条,“要不我们去找周长老说清楚?”
“现在没证据,周长老只会觉得我们挑拨。”沈砚摇了摇头,指了指后山方向,“先解决土的问题,腐叶土能改良土壤,还能顺便看看能不能抓到破坏的人。”
两人提着竹筐往后山走,刚进松树林,就闻到一股潮湿的腐殖味。沈砚拨开低矮的灌木,露出底下厚厚的腐叶层——黑褐色的腐叶松软易碎,用手一捻就成了碎末,还带着淡淡的草木香。
“得选腐熟透的,没腐熟的会烧根。”沈砚蹲下来,教林禾分辨,“你看这种发黑、一捏就散的,就是好的;要是还带点绿色,硬邦邦的,就不能用。”
林禾跟着学,把合格的腐叶往竹筐里装:“沈砚哥,你怎么懂这么多?我在药田干了半年,都不知道腐叶土还能改土壤。”
“以前看家里的老书学的。”沈砚随口解释,避开了现代中医药知识的事——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等能力再强点,自然能让人信服。他一边装腐叶,一边留意树林边缘的动静,要是李茂还想来破坏,肯定会从这边过。
两人装了满满两筐腐叶,往回走的时候,天开始飘小雨。山路打滑,林禾脚下一崴,差点摔了,沈砚赶紧扶了她一把,竹筐里的腐叶撒了些出来。
“没事吧?”沈砚问。
“没事没事。”林禾揉了揉脚踝,“就是这腐叶撒了可惜,要不我们明天再来多装些?中阶药田不小,这点恐怕不够。”
“不用,今晚先试试改良一小块,看看效果。”沈砚把撒出来的腐叶捡起来,“而且,今晚说不定有人会来。”
回到药田,沈砚选了靠近田埂的一小块地,把腐叶土铺在表面,再用锄头翻进土里,和原有的土混合均匀。他翻得很仔细,确保每一寸土都掺到腐叶,又用测土仪测了一次——PH值果然降了些,虽然还没到最适合聚灵草的程度,但己经好了很多。
“先这样,等明天再测一次,要是行,就把整块田都改了。”沈砚擦了擦额头的汗,对林禾说,“你先回去吧,今晚我在这儿守着。”
林禾有点担心:“要是李茂真来,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我跟你一起等?”
“不用,你明天还要去药圃帮忙,早点休息。”沈砚笑了笑,“我有准备,他要是敢来,就让他跑不了。”
林禾点点头,提着空竹筐走了。沈砚把丹房里的旧油灯搬到田埂边,又在药田周围撒了些细粉——这是他用草木灰和滑石粉混的,只要有人踩进去,鞋底就会沾上,洗都洗不掉。
夜色渐深,山风有点凉。沈砚坐在油灯旁,假装打瞌睡,眼角却盯着药田入口的方向。大概过了一个时辰,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是李茂!他手里拿着把锄头,鬼鬼祟祟地走到药田边,看了看周围没人,就举起锄头往刚改良的那块地挖去——他想把腐叶土都翻出来,让沈砚的改良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