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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新叶寄情故园春深(第1页)

墨林捏着那片沙果树新叶,指腹蹭过叶面上细密的纹路,恍若触到落雪原初春的风。庭院里海棠瓣被风卷着,落在他衣襟上,带着温软的香——这香与北荒凛冽的雪味截然不同,那里的风总裹着冰碴,刮在脸上似刀子割,哪有这般能养出软花的暖意。

陈沁然凑过来,踮着脚探看他手里的信,辫子上的流苏晃悠不停:“苏姐姐信里说,沙果树芽子长多高了?是不是和落雪原那棵一样,枝桠弯弯的,能挂住雪团?”

“信里道新叶己舒展开,有孩童手掌般大。”墨林将信递过去,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李长歌身上。只见他蹲在石阶旁,以树枝在地上画着石屋轮廓,李嫣然立在一旁,手里攥着从落雪原带回来的兽皮边角,时不时指着线条低语——想来还惦记着寻太傅旧部文书的事。

赵乘风捧着那卷抄好的落雪原路线图,正与匡一何低声交谈。竹简在他手中卷了又展,指尖划过“石屋”二字时,语气里满是期待:“匡大人,待日后天暖些,我等想再往落雪原走一趟。牧民说那石屋藏在松林深处,有老松挡着风雪,想来文书还能保存完好。”

匡一何点头,手中折扇轻轻敲着掌心,眼角笑纹里盛着暖意:“殿下早有此意,昨日还与我说,要派两个熟北地路况的老兵随你们同去。毕竟落雪原春时雪化路滑,有老兵引路,也能少些麻烦。”他转头看向墨林,又道:“另有一事,宫里的蜜饯师傅按着苏姑娘捎来的法子,做了三罐沙果蜜饯,一罐己入典籍阁,余下两罐,殿下让我送来,说是让你们留着解馋,也算份念想。”

说话间,陆心提着两个描金漆盒走来,盒盖掀开时,甜香顺着风飘散开,比海棠花的香更稠些,正是落雪原沙果独有的清甜味。陈沁然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拿,却被姬长惠轻轻按住手腕:“刚从宫里送来,蜜饯还带着凉,先别急着吃,待放暖些再尝,免得伤了脾胃。”

陈沁然吐了吐舌头,缩回手,却仍盯着漆盒不放:“长惠姐姐说得是,可这味道和落雪原牧民做的太像了,我好像又看见阿福蹲在沙果树下,抱着蜜饯罐笑的模样。”

墨林闻言,心里轻轻一动。他想起在北荒时,也曾见过野果林,只是那些果子都小得可怜,冻在雪地里硬邦邦的,咬一口能硌得牙酸。哪像落雪原的沙果,又大又甜,还能熬成蜜饯,藏着这么多人的心意。

“对了,”匡一何似是忽然想起什么,从袖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整齐的纸,递给李嫣然:“这是太医院送来的方子,说是照着你们上次留下的解药笔记改的,加了几味北地常见的草药,更合寻常百姓用。太医院院正说,想请你和长歌公子明日去宫里一趟,再细说说草药的用法。”

李嫣然接过方子,展开来看,指尖划过那些熟悉的药名,眼里泛起些暖意。她转头看向李长歌,见他也正朝自己望来,二人相视一笑——在北荒时,他们也曾凭着仅有的草药救过人,只是那时缺医少药,总怕方子不对。如今有太医院的人帮忙完善,倒像是了了一桩心事。

“多谢匡大人费心。”李嫣然把方子折好,放进怀里,“明日我们一早就去宫里,定把草药的用法说清楚。”

几人正说着话,远处传来驿站伙计的吆喝声,带着些急促:“墨林小哥,李姑娘,门口有位老丈说认识你们,还提着一篮东西呢!”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客栈门口立着个穿粗布短褂的老者,肩上挎着个竹篮,篮子上盖着块蓝布,正踮着脚往庭院里瞧。墨林眯眼一看,忽然笑了:“是落雪原的木老丈,他怎么来了?”

不等众人动身,木老丈己提着篮子走了进来,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笑,手里还攥着根枯树枝,枝桠上缠着些干枯的沙果藤:“可算找着你们了!那们走得急,我想着你们许是忘了拿这个,就赶紧跟着商队往南来,倒赶在你们入宫前追上了。”

他说着掀开篮上的蓝布,里面躺着个陶瓮,瓮口封着油纸,还有一包晒干的沙果干,红扑扑的,透着些干爽的甜香。“这陶瓮里是去年的沙果酒,埋在松树下存了半年,不烈,你们年轻人喝着正好。那沙果干是我老婆子晒的,泡水喝解乏,也能当零嘴。”

陈沁然凑过去,拿起一块沙果干放进嘴里,嚼得脆响:“甜!比蜜饯还多些果香!木老丈,您怎么特意跑这一趟?落雪原到清河镇,路可远着呢。”

木老丈摆手,坐在石阶上歇气,喝了口匡一何递来的茶水:“说什么特意,我本就想着开春往南走趟亲戚,顺便给你们捎东西。再说了,阿福那孩子要是知道你们还念着他,肯定也高兴。对了,我来的路上听说,殿下给太傅平反了?还把阿福的文书放进翰林院了?”

墨林点头,把典籍入阁的事简略说了说。木老丈听得眼眶发红,抹了把脸道:“好,好啊!太傅是好人,阿福也是好孩子,总算有人记得他们了。等我回落雪原,定要把这事告诉族里的人,让他们都高兴高兴。”

正说着,姬长惠忽然轻“呀”一声,指着木老丈手里的枯树枝:“老丈,您这树枝上的藤,是不是和阿福常编的那种一样?”

木老丈低头看了看,笑着点头:“可不是嘛!这藤在落雪原到处都是,阿福小时候就爱用它编小篮子,说是要装沙果给太傅送去。后来太傅不在了,他还编,编了就挂在沙果树下,说等太傅回来能看着。”

李长歌闻言,从地上捡起一根细枝,学着藤条的样子比划:“我记得在地宫时,阿福的床底下也堆着些编了一半的篮子,当时还纳闷他编这个做什么,如今才算懂了。”

墨林看着那枯藤,忽然想起在北荒时,他也曾用枯草编过篮子,只是那时编来是为了装冻硬的野果,免得从怀里掉出来。哪像阿福,编篮子都藏着念想,这般纯粹的心意,倒比北荒的雪还干净。

木老丈歇够了,起身要走,说亲戚家还在城外等着。墨林要派人送他,他却不肯:“不用不用,我走惯了路,这点路算什么。你们要是再去落雪原,记得先去我家,老婆子肯定给你们做乳酪吃,比宫里的蜜饯还香!”

送木老丈到客栈门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巷口,陈沁然忽然道:“墨林,咱们什么时候再去落雪原啊?我想看看沙果树的新叶,还想尝尝木老丈说的乳酪。”

“等太医院的方子定了,路线图也整理妥当,咱们就去。”墨林摸了摸她的头,目光落在巷口的阳光里——那里的光暖融融的,不像北荒的阳光,总带着些清冷,照不热身上的寒。

回到庭院时,匡一何己起身告辞,说要回府整理去落雪原的差事文书,还叮嘱他们明日入宫时记得带上那卷《北地风物记》,皇后娘娘想再看看里面记载的太傅旧事。

待匡一何走后,赵乘风捧着路线图蹲在石桌旁,一笔一划地补着细节,嘴里还念叨着:“这里得标上牧民说的饮马泉,不然下次去容易迷路。还有那片松林,得画个记号,石屋就在松林第三排老松后面。”

李嫣然坐在石凳上,翻看着太医院送来的方子,时不时和李长歌讨论几句:“这味黄芪加得好,北地人多畏寒,加些黄芪能补气。只是这甘草的量得减些,免得太甜,盖过了其他草药的药性。”

李长歌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炭笔——是阿福留在地宫的那盒炭笔里的,他们每人都分了几支——在方子旁写着批注:“明日入宫时,咱们得把北地草药的样子画给太医看,免得他们认错了。毕竟有些草药,和京城的模样差得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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