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内,烛火摇曳,光影在营帐西壁上诡谲舞动。休尘面色凝重,指尖有节奏地轻叩着案几,那声音在寂静的帐内显得格外突兀。案上摊开的军报堆积如山,密密麻麻的字迹仿佛化作了张牙舞爪的恶魔,每一行都是各处将领传来的告急文书。粮草被截,意味着士兵们将面临饥饿的威胁,战斗力大打折扣;斥候失踪,如同蒙上了双眼,对敌军的动向一无所知;而几个营士兵的无故哗变,更是如同一颗颗毒瘤,侵蚀着军队的根基。休尘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那阵阵袭来的头痛,抬眼时,目光透过营帐的缝隙扫过帐外巡逻的士兵。他们步伐看似整齐划一,可眼神中却隐隐透着不安,这种不安如同传染病一般,在军中悄然蔓延。
“将军,您不能再这样硬撑了。”副将陈锋单膝跪地,抱拳行礼,语气中满是焦急与担忧。“豪绅们在军中安插的眼线犹如密密麻麻的蛛网,无处不在,就连粮草调度这般关键之事都被他们暗中做了手脚。再这样下去,不用等敌军来攻,我们自己就会先乱了阵脚,军心一旦涣散,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休尘沉默了许久,仿佛在权衡着什么,最终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我何尝不知其中利害?可如今军中半数将领都与豪绅有着千丝万缕的牵连,若是贸然进行清洗,只会逼得他们狗急跳墙,公然反叛。到那时,内忧外患齐至,局面将彻底失控。”
就在这时,帐帘忽然被一阵清风猛地掀开,松木香裹挟着新鲜空气涌入帐内。一道清朗的声音随之传来:“将军,若一味忌惮,反倒会贻误战机。”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一位身着素袍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他面容儒雅,五官犹如精心雕琢,透着一股文人的书卷气,可眉宇间却又透着一股超然物外的从容,仿佛世间万物皆在他的掌控之中。休尘眼神瞬间一凝,此人正是近日悄然入营的“文师”同映。
“同师何以教我?”休尘赶忙起身相迎,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毕竟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下,人心难测,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着军队的生死存亡。
同映微微一笑,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让人顿感亲切,他拱手还礼,不紧不慢地说道:“将军,如今队伍内部豪绅势力作祟,犹如毒瘤一般侵蚀着军队的健康。若不加以解决,恐难成大事。但这些豪绅在军中盘根错节,关系错综复杂,不可贸然行事,需徐徐图之,方能治标又治本。”
休尘眼中闪过一丝忧虑,眉头微微皱起,急切地说道:“文师所言极是,但如今战事频繁,时间紧迫得如同沙漏中的细沙,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不知文师有何良策,能在这千头万绪中找到破局之法?”
同映踱步至沙盘前,那沙盘上标记着山川地势、军队部署,仿佛浓缩了整个战局。他微微俯身,指尖轻点几处关键据点,神情专注而笃定:“将军,可先从分化豪绅势力入手。我们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利益分歧,就像在一盘散沙中找到那几股可以利用的力量。他们看似团结,实则各怀鬼胎,为了各自的利益明争暗斗。拉拢一部分,打压一部分,让他们内部先乱起来。同时,大力提拔军中那些出身贫寒、忠心耿耿的将士,这些人没有豪绅的背景,只能依靠自身的努力和将军您的赏识,他们必然会对将军您死心塌地。培养自己的亲信力量,逐步削弱豪绅在军中的影响力,如同抽丝剥茧一般,将他们的势力一点点瓦解。”
休尘闻言,眼中顿时光芒一亮,快步走到沙盘旁,与同映并肩而立。他的指尖沿着同映所指之处缓缓移动,仿佛在心中勾勒出一幅破局的蓝图,口中说道:“文师此计甚妙!那些豪绅虽表面上铁板一块,可实际上各怀鬼胎。有的与北境军阀勾结,妄图借助军阀的武力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有的则暗中投靠南疆商会,贪图商会的财富,为其在军中谋取便利。只要找准他们之间的矛盾,便可各个击破,让他们无法形成合力来对抗我们。”
同映点头表示赞同,接着说道:“将军英明。此外,还需在军中树立新锐将领的威望,让那些寒门将士看到晋升的希望。他们在军中一首饱受打压,才华得不到施展。一旦有了晋升的机会,自然会心向将军,愿意为将军效犬马之劳。如此一来,不仅能增强将军您在军中的影响力,还能激发全军的斗志,提升军队的整体战斗力。”
三日后,军中大帐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休尘高坐主位,神色威严,下方分列两排将领。左侧是几位与豪绅势力关系匪浅的将领,他们面色阴沉,仿佛暴风雨中的乌云,隐隐透着一股压抑的怒气;右侧则是新近提拔的寒门将士,个个昂首挺胸,眼神中透着兴奋与期待,仿佛即将迎来一场改变命运的契机。
“诸位,本将军今日召你们前来,是为了一件事——军中贪墨!”休尘声音如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震得帐内嗡嗡作响。这声音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头。
话音未落,几位豪绅出身的将领脸色骤变,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其中一人猛地拍案而起,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甘,大声吼道:“休尘!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等为国效力,披荆斩棘,出生入死,何来贪墨之说?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休尘冷笑一声,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不屑与轻蔑,抬手一挥,如同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下达了进攻的指令。身后的亲卫立刻会意,迅速抬上几口箱子。箱盖掀开的瞬间,金银珠宝闪烁着刺眼的光芒,账册密信如雪花般滚落一地。
“这些,是从几位将军的营帐中搜出的。”休尘目光如刀,如同猎鹰审视猎物一般,逐一扫过众人,每一道目光都仿佛能看穿他们的内心。“证据确凿,诸位还有何话说?”
那几名将领脸色瞬间煞白,如同白纸一般,其中一人双腿一软,扑通跪地,磕头如捣蒜,声音中带着哭腔:“将军饶命!我等只是一时糊涂,被利益冲昏了头脑,求将军开恩!”
休尘冷哼一声,语气冰冷如霜:“饶命?军法无情!来人,将这几人押下去,按军规处置!”
帐内顿时一片哗然。右侧的寒门将士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希望;而左侧的豪绅势力则噤若寒蝉,他们深知,休尘这是在向他们宣战,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了。
待众人退下后,同映走到休尘身旁,低声道:“将军,第一步成了。”
休尘点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凝重:“嗯,但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豪绅们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定会想方设法报复,我们必须时刻警惕。”
然而,休尘的整顿刚刚见效,外部的压力便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接踵而至。
“将军!北境军阀联合南疆商会,集结十万大军,正向我军逼近!”斥候飞马入营,满脸焦急,汗水湿透了衣衫,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追逐。
休尘接过军报,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头紧锁,神色严峻:“他们倒是来得快。看来是察觉到我们内部整顿,想趁我们立足未稳之际,一举将我们消灭。”
同映沉吟片刻,目光坚定而冷静:“将军,如今敌众我寡,但我们也并非毫无胜算。我们可以利用地形优势,这片区域山川纵横,地势复杂,正是我们打游击的好地方。采取游击战术,避其锋芒,击其软肋。他们人多势众,行动必然迟缓,我们则可以凭借灵活多变的战术,让他们疲于奔命。同时,我们要深入民间,宣传我们的理念,让百姓知道我们是为了他们而战,争取更多百姓的支持。百姓的力量是无穷的,他们可以为我们提供粮草、情报,凝聚人心,为人族气运的凝聚打下基础。只要我们得到百姓的支持,就如同大树扎根于肥沃的土壤,必将茁壮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