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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烟舟暗渡与荒漠星火（第1页）

【鸦巢哨站，废弃码头，“灰尘号”飞船】+【交易、航程与危机初现】

“影裔？哪个序列的小家伙这么不懂规矩，把你这烫手的‘大麻烦’塞到我这儿来了？”

老烟枪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生锈的齿轮在转动，浑浊的眼珠透过袅袅青烟，锐利地钉在凯兰身上，那目光仿佛能剥开皮囊，首窥灵魂深处的秘密。他看似随意的站姿，却封堵了舱门大部分角度，那只戴着符文指环的手依旧搭在门框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威胁感。

凯兰心中凛然。这老家伙果然不简单，一眼就看穿了自己“麻烦”的本质，而且对“影裔”内部似乎颇为熟悉。他压下动用真实之视探查对方的冲动，保持冷静，回答道：“第七序列，娜塔莉亚。她说，提她的名字，或许能和你谈笔交易。”

“娜塔莉亚？那个灰眼睛的小丫头？”老烟枪眉毛挑了挑，似乎有些意外，随即嗤笑一声，露出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哼，几年不见，胆子倒是见长，敢往我这儿塞‘星尘级’的麻烦了。小子，你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双眼睛在找你吗？安全部的通缉令贴满了每个公告板，赏金够买下半个鸦巢！‘影子’的猎犬鼻子也嗅到这儿了，老子可不想惹一身骚。”

话虽如此，他却没有立刻赶人，反而又吸了一口烟斗，眯着眼继续打量着凯兰，特别是他那双异色的瞳孔和周身那股难以言喻的能量波动。

“我不是来给你惹麻烦的，”凯兰迎着对方审视的目光，语气平静，“我需要尽快、隐蔽地前往枯萎荒漠。娜塔莉亚说，你有办法。”

“去荒漠？”老烟枪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现在去那儿？范里克的‘净化’舰队正像秃鹫一样在那片死地盘旋，你去送死吗？”

“我有必须去的理由。”凯兰没有解释具体原因，只是强调，“我可以支付报酬。能量币，或者……其他有价值的东西。”他想到了怀中那颗变得灰暗的“星之叹息”水晶，虽然能量几乎耗尽，但其材质和研究价值或许不凡。

老烟枪沉默了片刻，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幻不定，似乎在快速权衡着风险与收益。最终，他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沙哑道：“报酬？哼，寻常的货色可买不动老子冒掉脑袋的风险。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再次聚焦在凯兰身上，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探究欲：“……你身上有样东西，老子倒是有点兴趣。”

凯兰心中一紧：“什么东西？”

“你那种……能悄无声息溜进老子这艘破船，还能让外面那些蠢货探测器变成瞎子的本事。”老烟枪用烟斗指了指凯兰，“或者说，你那种……能干扰甚至玩弄能量规则的力量。让老子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原来他感兴趣的是“逆熵”权能！凯兰瞬间明白了。这老烟枪不仅是个情报贩子或走私客，更可能是个对奇异力量有着极深研究和渴望的……技术狂人或收藏家。

【——愚蠢的……求知欲……——】共生意志发出冰冷的嘲弄，【——但……或许……可以……利用……——】

展示力量，无疑会暴露更多底牌，增加风险。但眼下，他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来换取对方的帮助。

凯兰沉吟片刻，决定有限度地展示。他抬起右手，心念微动，一丝极其凝练的灰色能量在指尖汇聚，并非攻击形态，而是形成一个不断微小坍缩又重组的光点。他没有动用维德皇血的力量，仅仅展示了最基础的“逆熵”特性——对能量稳定结构的微妙干涉。

随着光点的出现，周围空气中的能量微粒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扰动，开始发生极其细微的、违背常态的无序运动。飞船外壳上那几个隐蔽的能量感应器，指示灯瞬间出现了紊乱的闪烁，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因为凯兰迅速收敛了力量。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能量波动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

但老烟枪那双浑浊的眼睛却瞬间亮了起来，如同发现了绝世珍宝的守财奴！他死死盯着凯兰指尖那己然消散的光点，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规则干涉……果然是规则层面的干涉！”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激动，“不是简单的能量屏蔽或扭曲……是更本质的东西……小子，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这与你无关。”凯兰收起手，淡淡道，“现在，我们可以谈交易了吗？”

老烟枪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激动，恢复了那副油滑精明的模样，搓了搓手：“嘿嘿，有点意思……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够味道。成，这笔买卖，老子接了！”

他侧身让开舱门：“进来吧，小子。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老子只负责把你送到荒漠边缘，具体去哪儿，怎么躲开范里克的舰队，是你自己的事。路上要是被发现了，老子会第一时间把你扔出去当诱饵，自己溜之大吉。”

“可以。”凯兰点头，对此并不意外。与这种人打交道，赤裸裸的利益和自保原则才是常态。

他跟着老烟枪走进了“灰尘号”的内部。飞船里面比外面看起来更加拥挤和杂乱，到处堆满了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机械零件、工具、数据板和吃剩的食物包装，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机油、烟草和一股……类似冷萃能量液的味道。但凯兰的真实之视却能看出，这种杂乱只是一种表象，许多关键部位都经过了精心的改装和强化，隐藏着不俗的性能和武器系统。

这艘破船，绝对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老烟枪将凯兰带到舰桥后方一个狭小的、原本可能是储物间的舱室：“你就待在这儿，没事别出来瞎晃悠。老子现在去搞定出港许可和航线报备——当然是假的。记住，从现在起，你就是老子在荒漠捡到的、哑巴了的学徒工，懂吗？”

凯兰点了点头。

老烟枪离开后，凯兰打量了一下这个狭小的空间，除了一张固定的简易床铺和一个嵌在墙上的小型空气循环口，别无他物。他盘膝坐在床铺上，开始闭目调息，同时将感知尽可能向外延伸，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飞船很快发出了低沉的震动，引擎启动。透过舱壁，能隐约听到老烟枪用他那沙哑的嗓音，熟练地与港口调度塔台扯皮、贿赂守卫的声音。大约半个标准时后，“灰尘号”缓缓驶离了废弃码头，向着哨站外围的虚空航道滑去。

出港过程比预想的顺利。老烟枪显然对这套流程驾轻就熟，伪造的身份和货物清单天衣无缝，加上一些“打点”，并没有引起过多盘查。

当“灰尘号”彻底脱离鸦巢哨站的引力范围，加速驶入那色彩斑斓却又危机西伏的虚空时，凯兰稍稍松了口气。第一阶段，算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