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竟是隔壁邻居!
这厮经常偷瞧自家媳妇儿,张大胆心头火起,活该挨这顿揍!他朝对方脸上啐了口唾沫,又狠狠浇了泡尿泄愤,这才转身回家。
正要拍门,忽听院内传来妻子怪异的唤猫声。
张大胆眉头一皱,贴门缝窥探——这一看,顿时脸都气绿了!
"嘶!"林白马车上的戏言骤然在耳边炸响:"你有老婆没?有?那可得当心绿帽。。。。。。"
"奸夫!老子在外头拼死拼活,你倒在家偷汉子!"张大胆暴怒踹门,"开门!贱人!给老子开门!"
屋内摇晃的木床戛然而止。
帷帐间钻出个任发模样的老头,惊慌失措:"你不是说他今日不回?"
"我怎知道?你快走!别叫他逮着!"
老头虽年迈却手脚麻利,抱着衣裳翻窗而逃,活像只受惊的老猴。
"咣当!"门闩断裂。
张大胆冲进屋却只见妻子独卧榻上,满脸惊恐:"发什么疯?"
"方才屋里藏了谁?"
"睡懵了吧?除了我还能有谁!"妻子翻着白眼。
张大胆红着眼搜遍屋子,推窗西望——半个人影也无。
"等着瞧!"他咬牙暗恨,"捉奸成双,迟早叫你们现原形!"
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一驾挂着青布帘的马车悄然停在谭府后门。
府中灯火通明,檐角铜铃在晚风里叮当作响,衬得这座三进宅院愈发气派。
鹅城首富谭老爷正端着汝窑茶盏品茗,忽听得院门响动。
这位练了三十年通背拳的豪绅虽己年过半百,两鬓斑白,一双手却仍能轻易捏碎核桃。
此刻他指尖发颤,茶汤在盏中荡出细碎波纹——方才从张氏床榻翻窗逃窜时,后腰险些撞上那妇人的绣绷架。
"老爷可算回来了。
"李管家提着灯笼小跑过来,绸缎腰带在跑动间勒出三道肉褶,"张大胆那莽汉莫不是。。。"
"那杀才今日收车比平早了两刻钟!"谭老爷扯开汗湿的领口,喉结滚动间仍带着仓惶。
忽然瞪圆眼睛:"你去!把西跨院那对翡翠貔貅给县丞送去——就说我谭某最敬佩读书人。
"
躲在影壁后的钱师爷晃着折扇踱出来,檀香木扇骨敲在掌心啪啪响:"依学生看,那赶车的浑人虽有两膀子力气,他屋里那母大虫却是个识时务的。
"说着挤挤眼,"昨儿个她还跟小人透露,想讨对赤金缠丝镯子呢。
"
谭老爷闻言却攥紧了八仙桌的雕花棱角。
黄花梨木在他掌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就像昨夜张氏卧房里那张摇塌的棕绷床。
"那婆娘今早还夸老爷送的胭脂。。。"李管家话未说完,忽见主人眼中寒光乍现。
"备二十两雪花银。
"谭老爷突然压低嗓子,"城南棺材铺新来的哑巴伙计,不是号称五步见血么?"他摸着腰间玉佩沉吟,"记得让他把张大胆那双招子剜了——省得认出本老爷的云纹靴。
"
檐下铁马猛地叮当乱响,惊飞了歇在屋脊上的夜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