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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异世嫡长子(第1页)

寒帐惊梦

永熙三年,冬。北境朔风卷着雪粒子,像刀子似的剐过靖北王府的青灰瓦当。六岁的萧彻缩在锦被里,睫毛上还沾着梦里的碎片——那是二十一世纪的都市霓虹,地铁报站声,还有大学图书馆里摊开的《明史?兵志》。

“咳。”

一声压抑的咳嗽从外间传来,萧彻猛地睁眼。雕花梨木床顶悬着的青铜长命锁轻轻晃荡,帐角绣着的“靖”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细嫩得像豆腐,这不是他三十五岁的手。

“世子醒了?”侍女青禾挑帘进来,捧着铜盆的手冻得通红,“王爷在前厅议事,让您醒了就过去。”

萧彻坐起身,脑子里的记忆像两股洪流撞在一起。一边是地球历史系副教授萧彻的西十年人生,背得出《孙子兵法》十三篇原文,能在地图上标出万历三大征的行军路线;另一边是靖北王世子萧彻的六年岁月,喝着羊奶长大,跟着侍卫练过三年扎马步,听着北狄骑兵的马蹄声入睡。

“知道了。”他哑着嗓子应道,掀开被子时打了个寒颤。这具身体还太弱,北境的冬天比他记忆里的北京寒冬冷得多。

沙盘前的“稚语”

靖北王府的议事厅比萧彻想象的简陋。没有江南世家的雕梁画栋,只有墙上挂着的巨大羊皮地图,图上用朱砂标出的“狼居胥山”“饮马河”,像极了《汉书》里记载的漠北战场。

主位上坐着个穿玄色锦袍的男人,面容刚毅,左额一道浅疤从眉骨延伸到下颌——那是靖北王萧烈,大靖朝唯一的异姓王,也是他这一世的父亲。此刻萧烈正盯着沙盘,手指重重戳在标着“黑风口”的位置:“北狄人今年冬天粮草不济,定会从这里突防,得派三千精兵守着。”

副将们轰然应是,只有萧彻注意到沙盘西北角的凹陷——那里标着“断云谷”,积雪厚度被标为“三尺”。他忽然想起地球纪录片里讲过的“雪崩战术”,喉咙发痒,忍不住开口:“父亲,断云谷的雪,怕是不止三尺。”

满厅倏然安静。萧烈抬眼看向他,深邃的目光像北境的寒潭:“彻儿,这里是军务议事。”

“儿子知道。”萧彻往前走了两步,小短腿踩在冰凉的青石地上,“去年秋天我跟着侍卫去后山,见断云谷的雪到了我胸口。今年雪比去年大,若北狄人从黑风口佯攻,再派小队人马去断云谷……”他踮起脚,指尖点向沙盘上的“云中山隘”,“这里,会被雪崩埋了。”

萧烈的瞳孔微微收缩。云中山隘是王府粮仓的必经之路,一旦被断,三万驻军将断粮。他盯着沙盘看了半晌,忽然问:“你怎么知道雪崩?”

萧彻心脏猛地一跳。他总不能说这是中学地理课学的“积雪厚度超过五米易发生滑动”。他垂下眼,用孩童的语气嘟囔:“去年冬猎,见兔子从雪堆上跑过,雪就塌了。”

帐内静得能听见风雪打窗的声音。半晌,萧烈拿起案上的狼毫笔,在断云谷旁重重画了个圈:“加派五百人,带足拒马和滚石。”

父心难测

议事散后,萧烈让萧彻留下。炭火盆里的银骨炭烧得噼啪响,映得父子二人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很长。

“你娘说,你近来总看些古怪的书。”萧烈忽然开口,声音比北境的冰还要冷,“《考工记》《天工开物》,还有……你从哪里找来的《九章算术》?”

萧彻后背沁出冷汗。他知道自己露了马脚。这个世界的孩童六岁刚开蒙,读的都是《千字文》《论语》,谁会去啃算学和工艺书?那是他托侍女偷偷从王府藏书楼找的——他想知道这个世界的技术水平,却忘了掩盖痕迹。

“先生说,算学能算粮草。”萧彻攥紧袖口,指甲掐进掌心,“王府的粮仓账册,儿子试着算过,有三本对不上。”

萧烈的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节奏像战鼓。他忽然起身,走到萧彻面前,粗糙的手掌抚上儿子的头顶——这双手握过刀,拉过弓,此刻却意外地温和:“彻儿,你是靖北王府的嫡长子。”

萧彻仰头看他。父亲的疤在火光下泛着暗红,那是十年前与北狄王庭决战时留下的。史书上说,那场仗萧烈率五千骑兵凿穿敌阵,斩将夺旗,才换来了“异姓封王”的荣耀,也换来了京城那位的猜忌。

“这北境,风刀霜剑,”萧烈的声音压得很低,“爹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一世。”他蹲下身,与萧彻平视,“记住,往后不管看到什么、想到什么,先想想自己是谁。”

萧彻看着父亲眼中复杂的情绪——有期许,有忧虑,还有一丝他读不懂的戒备。他忽然想起《明史》里的徐达、常遇春,那些为朱家打天下的异姓王,最终大多落得“赐死”“削爵”的下场。

窗外的风雪似乎更大了。萧彻忽然明白,他带着两世记忆降生在这个王府,从来不是什么天胡开局。这是个比明末党争更凶险的棋局——一边是虎视眈眈的北境强敌,一边是深不可测的朝堂猜忌,而他这颗“嫡长子”的棋子,随时可能被碾碎。

他伸出小手,握住父亲布满老茧的手指:“爹,儿子会学骑马,学射箭,学打仗。”他顿了顿,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也会学,怎么让靖北王府,活下去。”

萧烈的手指猛地收紧。炭火盆的光在他眼中明明灭灭,像极了北境草原上,那片永远猜不透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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