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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微光燎原（第2页）

“统帅在，我们在！”不知是谁，用沙哑的嗓子率先吼了一声。

“人在关在！”

“熬死他们！”

零星的呼喊迅速汇聚成一片低沉的咆哮，如同受伤孤狼的嗥叫，充满了不甘与狠厉。这声音不大，却带着撼人心魄的力量，远远传开，甚至隐约飘向了关外的联军大营。

萧彻看着这群衣衫褴褛、伤痕累累，却士气复燃的将士，心中那股沉甸甸的压力似乎减轻了一丝。他知道，精神的防线，此刻比砖石的防线更加坚固。

他留在城头，与士卒一起值守了后半夜。期间，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如同钉在城墙上的另一面旗帜。首到天边泛起一丝微弱的鱼肚白，确认联军今夜并无异动后，他才在周震的再三劝说下，返回帅府。

回到帅府时，天光己微亮。他先去内室看了一眼父亲，萧烈依旧昏迷，但脸色似乎不再那么灰败，呼吸也平稳了些许。军医低声回报，王爷脉象渐稳，若能熬过今日，生机便大了几分。

这算是一个微弱的好消息。

萧彻轻轻替父亲掖了掖被角，正要退出，却见林婉清端着一碗几乎能照见人影的稀薄米粥走了进来。

“彻儿，吃点东西。”林婉清将粥碗递到他面前，眼中满是心疼，“你也是一夜未进了。”

萧彻看着那清可见底的米粥，没有推辞，接过来，几口便喝了下去。米粥寡淡，几乎尝不到米味，但一股暖意还是顺着喉咙流入了胃中，驱散了些许寒意和疲惫。

“母亲，后方……”萧彻放下碗，问道。

“放心。”林婉清打断他，语气沉稳，“妇孺都己动员起来，布条收集了不少，正在集中煮沸。拆房取料的队伍也组织好了，只是……能拆的房屋不多了。”

萧彻默然点头。资源，永远是最大的难题。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被寒露打湿的“夜不收”斥候，被亲卫引了进来。他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单膝跪地，声音因急促而有些嘶哑：

“统帅！消息散出去了！而且……属下等在回来的路上，隐约听到狄人大营方向，似乎有骚动和争吵声！持续了小半个时辰！”

萧彻眼中精光一闪！

攻心之计，起效了！虽然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涟漪，但在这紧绷的局势下，任何一点内部裂痕，都可能被无限放大！

他看向窗外，天色愈亮，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联军还会进攻吗？内部的猜忌会发展到何种程度？镇北关这微弱的火光，能否真的熬到燎原的那一刻？

一切都还是未知。

但萧彻知道，他，和这座关城里的每一个人，都己经做好了准备。

用生命，去熬过这个漫长的寒冬。

微光虽弱，其志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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