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傍晚,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秦松住的老式小区楼下,与周围的环境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反差。
林清雅坐在后座,看着从单元门里走出来的秦松,无奈地扶住了额头。
他上身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纯棉T恤,下面是一条卡其色的休闲裤,脚上踩着一双看起来很舒服的运动鞋。整个人干净清爽,但如果把他扔到大学城里,绝对不会有任何违和感。
秦松拉开车门坐了进来,看到林清雅那一身优雅得体的香奈儿小礼服,以及她脸上复杂的表情,挑了挑眉。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你就穿这个去?”林清雅忍不住问。
“不然呢?”秦松一脸莫名其妙,“吃饭而己,难道还要穿盔甲去吗?影响我下筷子的速度。”
林清雅彻底无言以对。她准备好的一套说辞,比如“这是基本的社交礼仪”、“表示对主人的尊重”之类的话,在秦松这句“影响下筷子速度”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只能叹了口气,对前排的司机说:“开车吧。”
车子平稳地驶向城郊的富人区。林家的庄园坐落在半山腰,铁艺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如同公园一般的景象。修剪整齐的草坪,造型各异的喷泉,以及远处灯火通明的独栋别墅。
开车的司机是林家的老人,见过无数大场面,但每次回到这里,依旧会下意识地放慢车速,言行举止都变得拘谨起来。
然而,身旁的秦松,却像是逛一个免费开放的5A级景区。他好奇地看着窗外,目光从一个修剪成孔雀形状的绿植,移动到另一座古希腊风格的女神雕像上。
“这地方不错,维护起来一年得不少钱吧?”他随口评价道。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这个年轻人,眼神里充满了不解。这要么是一个见惯了更大场面的顶级豪门子弟,要么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从他的穿着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车在别墅门口停稳。一位穿着燕尾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管家,带着两排女仆,恭敬地站在门口。
当他们看到从车上下来的秦松时,脸上那职业化的微笑都出现了瞬间的凝滞。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在他那身“随意”的休闲服上停留了片刻,眼神中那抹一闪而过的轻视,虽然极力掩饰,却依然清晰可辨。
秦松对此毫无察觉,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
林清雅硬着头皮走在前面,秦松跟在她身后,双手插在裤兜里,像个被姐姐带着走亲戚的邻家弟弟。
一进入别墅,一股奢华的气息扑面而来。高达两层楼的挑高大厅,从天花板上垂下的巨型水晶吊灯,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以及墙上挂着的看不懂但感觉很贵的油画。
大厅的真皮沙发上,林栋正襟危坐。他没有看走进来的女儿,目光如同一把精准的标尺,从上到下地打量着秦松。
当他的目光落在秦松那双运动鞋上时,眉头己经拧成了一个川字。
太随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