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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县试开场刁难初现（第2页）

若是寻常少年，面对这般当众的刻意刁难和旁人议论，怕是早己面红耳赤，羞愤难当，心态大乱。

然而凌夜却始终面沉如水，配合地抬起手臂，展开衣袍，甚至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他的目光平静地掠过那两个在他身上摸索的差役，最后落在那位发号施令的头目脸上，嘴角甚至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

‘果然开始了。如此下作手段，真是……毫无新意。’

他心下冷笑，‘是想激怒我，让我失态？还是想拖延时间，让我最后仓促入场？抑或是，想找出某些你们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差役们几乎将凌夜里外翻了个遍，自然是一无所获。

那差役头目脸色有些难看，显然没达到预期效果，又不甘心就此放过，便将目标转向了凌夜的考篮。

“考篮拿来！”他粗声命令道。

凌夜依言递上。

那差役将考篮里的东西一样样粗暴地翻捡出来：毛笔被一支支拿起，仔细检查笔杆是否中空；墨锭被捏碎一角查看；砚台被反复敲打，听声辨位；就连那一叠上好的宣纸，也被一张张地捻开，对着光仔细照看，生怕里面夹带了微小的字条。

过程繁琐至极，耗时又是其他考生的数倍。后面的队伍开始有些拥堵和不满，但碍于差役淫威，不敢多言。

凌夜看着对方几乎要将他的纸一张张数过去的架势，终于缓缓开口，声音清朗平稳，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力度。

“差爷如此尽职尽责，实在令人敬佩。"

"但不知《靖律·职制律》中‘故延公务’、‘滋扰良善’者，该当何罪？若是耽误了众位贤才的考试时辰，不知这责任，又该由谁来担？”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附近不少考生和书吏的耳中。

顿时，那些原本只是窃窃私语的考生们，目光中的同情和好奇变成了对差役行为的质疑和不满。

“就是啊，查这么久！”

“我们都等着呢！”

“分明是故意刁难！”

那差役头目没想到凌夜如此镇定，还敢引经据典地反将一军，顿时脸色涨得通红，骑虎难下。

他确实受了上头暗示要“特别关照”此人，却没想到对方如此难缠。

若再纠缠下去，引起众怒，甚至惊动了更高层的考官，自己恐怕真要吃不了兜着走。

旁边一位看起来老成些的书吏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好了好了，检查仔细些也是为凌公子好，证明清白嘛。"

"既然无误，凌公子就快请入场吧，莫要误了时辰。”说着，暗暗瞪了那差役头目一眼。

那差役头目只得悻悻然地挥挥手，像是驱赶苍蝇般：“行了行了，进去吧！”

凌夜这才不慌不忙地，将散落一地的文具用品仔细收回考篮，动作依旧从容不迫，仿佛刚才那段令人难堪的插曲从未发生过。

他对那位打圆场的书吏微微颔首示意，然后提起考篮，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入了贡院大门。

经过那差役头目身边时，他脚步微顿，侧头投去淡淡一瞥。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深邃得令人心悸，仿佛早己洞悉一切龌龊。

差役头目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寒意，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跳梁小丑。’凌夜收回目光，心中毫无波澜。‘开场锣鼓己响，好戏，还在后头。’

阳光穿过贡院高大的门楣，照在他青色的背影上，拉出长长一道影子，坚定地投向考场深处。

身后的喧嚣与刁难，仿佛都被他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