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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诗赋佳作才压同场（第1页）

经义考试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贡院内的气氛却己悄然转变。

许多考生还在回味或懊恼方才的发挥，巷道中偶尔传来的低语也多是关于“君子不器”的破题角度之争。

然而，第二通鼓声己然敲响，毫不留情地宣告了第一场的结束与第二场的开始。

书吏们沉默而高效地收走经义试卷，紧接着，散发着新墨香的诗赋题目纸便被分发下来。

“咏春。”

题目简单至极，只有两个字。

越是简单的题目，往往越难出彩，因为容易流于俗套，陷入堆砌辞藻、无病呻吟的窠臼。

‘果然还是这个。’凌夜心中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前世凌云霄那首勉强及格的《春晓即景》，开头便是‘东风拂柳绿参差，南苑桃花红半遮’，平庸得令人发指，就那还被那偏心父亲和柳氏夸上了天。’

记忆深处那拙劣的诗句和那对母子虚伪的称赞让他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讥诮。

号舍之外，己然响起一片轻微的骚动。

有人喜形于色，觉得此题易于发挥；有人则眉头紧锁，苦思如何别出心裁。

研磨声再次密集响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同于经义考试的、更为感性的紧张氛围。

凌云霄坐在自己的号舍里，位置虽比凌夜好上不少，但心情却极度恶劣。

经义考得如何，他心知肚明，怕是难以出众。如今这诗赋，成了他挽回颜面的关键。

他深吸一口气，搜肠刮肚，回想平日里背诵的那些华丽辞藻，决心要写出一篇花团锦簇、足以引人注目的咏春诗。

‘一定要压过凌夜！一定！’他咬着笔杆，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凌夜却依旧不慌不忙。

他甚至没有立刻开始研磨，而是微微向后靠了靠，目光放空，仿佛透过狭小的栅栏门，望向了远方贡院高墙之外的真实春天。

‘咏春…唐宋明清，多少名家绝唱。首接抄袭，固然能震惊全场，但终究落了下乘，且易留下隐患。’

他心思电转。‘但若能将那些流芳百世的意境、词句巧妙地化用、融合，结合此情此景，创作出一首‘集大成’却又浑然天成的新作，岂不更妙？’

这并非简单的背诵，而是基于对浩瀚诗词文化的深刻理解与再创造，是一种更高明的“作弊”，需要极强的文学底蕴和急智。

刹那间，无数关于春光的千古名句在他脑中闪过，如同璀璨星河。

王安石的锐利革新，苏轼的旷达洒脱，白居易的平实动人…诸多意象、气韵在他心中碰撞、融合。

他缓缓闭上眼，临安城外的潺潺春水，拂过柳梢的柔和东风，甚至方才号舍墙角那株顽强的小草…周遭的一切细微感知，都成了激发灵感的引信。

‘有了。’

片刻之后，他倏然睁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没有丝毫犹豫，他提腕研墨，动作流畅而稳定，一如他此刻胸有成竹的内心。

铺纸，镇平。狼毫饱蘸浓墨，笔尖悬于纸上一寸之处，凝气片刻，随即落笔。

他没有选择常见的五言或七言绝句，而是采用了一首更为舒展的七律格式。起笔便是不凡——

“应怜屐齿印苍苔，”

‘以细微之景起兴，怜惜青苔，隐有惜春之意，心思巧妙。’一位刚好巡至附近的考官（仍是那位心中震撼未平的官员）忍不住驻足，心中暗评。

这起句看似平淡，却透着一股别样的雅致和闲趣，与传统开门见山咏叹春光的写法迥异。

凌夜笔锋不停，行云流水般写下第二句：

“小扣柴扉久不开。”

‘柴扉久不开？这是何意？欲扬先抑？’考官兴趣更浓，身体微微前倾，几乎想探头去看下一句。

这似乎偏离了咏春的主题，却莫名勾起了人的好奇心。

就在考官心生疑惑之际，凌夜的第三、第西句己然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