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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经义文章 新解惊四座（第2页）

尤其那种强调“统筹”、“通变”、“善假于物”的论调，隐隐契合经世致用的要义，却又超越了寻常儒生的空谈。

‘此子…竟将圣人之言，引申至经世济民之术的层面？’这位官员心下骇然。

‘观点虽奇，却言之有物，逻辑自洽，令人难以辩驳。这是哪家的学子？竟有如此见识！’

他忍不住多看了凌夜几眼，将其相貌记在心中。

凌夜全然沉浸在自己的写作中，下笔如有神助，字体端正清劲，一行行漂亮的台阁体流淌而出，布满试卷。

他巧妙地规避了过于现代的词汇，完全用这个时代士大夫所能理解和接受的语言，将现代管理学的核心思想包裹在经典的外衣之下，娓娓道来。

‘系统论、组织行为学、人力资源管理的雏形…嗯，这样表述，应该既能让他们感到惊艳，又不至于被斥为异端邪说。’

他一边写，一边冷静地评估着文章在这个时代的接受度。

时间悄然流逝，号舍内唯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以及偶尔响起的轻咳或叹息。

那位收了柳家钱财的主考官，此刻也假借巡考之名，踱步到了凌夜号舍附近。

他早己得到差役头目的汇报，知道搜检一无所获，心下正自恼怒和不安。

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在文章上找出毛病，狠狠地将此子的分数压下去！

他停在凌夜号舍外，故作威严地咳嗽一声，目光投向凌夜案上的试卷。

凌夜并未因他的到来而停顿，依旧笔走龙蛇，姿态从容。

主考官凝神看去，先是抱着挑剔的心态，准备鸡蛋里挑骨头。然而，看着看着，他的脸色渐渐变了。

从最初的轻视，到中间的惊讶，再到后来的凝重，甚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撼！

这文章…这观点…

格局宏大，论证严密，引据得当，文采斐然！

他本想从训诂、音韵或者纯粹义理的角度去挑刺，却发现根本无处下口！

这篇文章并非背离经典，而是在深刻理解的基础上，进行了更高层次的发挥和阐释，其角度之新颖，见解之深刻，简首闻所未闻！

‘这…这怎么可能是一个少年人能写出来的？’主考官内心惊涛骇浪。

‘如此老辣的文字，如此超前的见解…难道他背后有高人指点？还是真是天纵奇才？’

他额头微微见汗。

若是平庸之作，他自然可以随意贬低。但面对这样一篇几乎无可挑剔的雄文，若强行打压，一旦日后传出，或是被其他有识之士看到，他这主考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科举取士最重文章本身，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可恶！’主考官心中暗骂，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柳家这钱，真是拿得烫手！’

他死死盯着凌夜，仿佛想从这个平静的少年脸上看出些什么。

凌夜似乎感受到身后那灼人的视线，恰好写完一段落，停下笔，轻轻吹了吹未干的墨迹，然后抬起头，迎向主考官的目光。

他的眼神清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询问之意，仿佛在问：“大人，有何指教？”

那主考官被这平静的目光一看，竟莫名有些心虚，仿佛自己的那点龌龊心思己被对方全然看穿。

他尴尬地咳了一声，硬生生挤出一句：“嗯…用心作答。”说罢，几乎是仓促地转身，快步离开，背影竟显得有些狼狈。

凌夜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那抹讥诮的弧度再次无声扬起。

‘第一篇，搞定。’

他低下头，重新蘸墨，继续书写那己然注定要惊动此间考官的经义文章。

狭小的号舍内，仿佛有风云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