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又从袖中取出一枚铜符,“殿下交代,若公子需查阅宫中典籍,可凭此符至翰林院书库。”
凌夜接过铜符,指腹着其上云纹,心底泛起一丝暖意。“瑾然虽在深宫,却始终为我铺路……”
他收起铜符,语气转冷,“明日御宴,耶律宏必会发难。"
"我要使团所有人的详尽资料——包括他们近三年出使别国的记录、在辽廷的政敌、甚至私下喜好。”
“是,小人连夜去办。”李墨躬身退下。
夜色渐浓,书房内烛火摇曳。
凌夜铺开京城舆图,指尖沿宫城、鸿胪寺、二皇子府划过,脑中飞速交织着前世记忆与今生情报。
“赵元启前日召见未果,明日御宴上必会暗中施压……耶律宏惯用数术难题折辱文臣,萧干则善挑拨离间……”
他低声自语,眸中寒光乍现。
“这一局,我倒要看看,是谁折了谁的锋刃!”
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叩响。
凌夜袖中匕首滑至掌心,却听王教头低声道:“公子,是属下。”
他推窗而入,带来一身寒意:“宅外暗哨增至八人,分属两批。一批似与二皇子府有关,另一批手法更隐蔽,像是宫中耳目。”
“不必打草惊蛇。”凌夜收起匕首,神色淡然,“让他们看。看得越久,破绽越多。”
他从案头取出一卷纸稿,“这是我对北辽经济弱点的分析,你明日设法送至林崇将军府上,不必署名。"
"林将军是首臣,若见此策论有益国事,自会暗中留意;若我明日御宴上能再添一把火,他日合作便是水到渠成。”
王教头接过纸卷,迟疑道:“公子为何不借二皇子之机攀附?若得皇子青睐……”
“攀附?”
凌夜轻笑一声,烛光映得他眉眼清冷,“赵元启性情多疑,此时示好,不过是他手中一枚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我要的,是御前堂堂正正立足,而非依附任何人。”
他转身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明日御宴,才是真正的棋盘。”
王教头肃然:“属下明白了。”
夜深人静,凌夜提笔蘸墨,在宣纸上缓缓写下西字:“势、术、时、局”。
墨迹淋漓,如刀锋破纸。
“京城这潭水,我要亲手搅浑……瑾然,你且看明日,我如何在这龙潭虎穴中,劈出一条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