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凌夜,参见公主殿下。”凌夜在她身后数步远处停下,声音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画中之人。
瑾然闻声回头,见到是他,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随即又被忧虑覆盖。
她勉强笑了笑,抬手虚扶:“凌修撰不必多礼。此刻并非朝堂,唤我瑾然便好。”她指了指身旁的栏杆,“坐吧。”
凌夜依言上前,却未立刻坐下,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颊和眼下淡淡的青影上,心头一紧。
“听闻殿下晚膳未用?"
"北地之事,臣己有耳闻,天灾虽厉,然人力并非无可为。殿下如此苛待自身,若圣上知晓,亦要心疼。”
他语气温和,带着不容错辨的关切。
瑾然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父皇……父皇今日在御书房,对着北境八百里加急的奏报,沉默了许久。"
"我进去奉茶时,见他眉头深锁,连茶凉了都未曾察觉。”
她抬起眼,望向凌夜,那双平日里清澈灵动的眸子此刻盛满了担忧。
“凌夜,你知道吗?"
奏报上说,不仅是旱情持续,冀州、幽州部分地区,己见蝗蝻萌动,虽未成灾,但若放任不管,待到蝗虫振翅……赤地千里,饿殍遍野的景象,史书上记载得还少吗?”
她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指节微微发白。
凌夜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怜意大盛。
他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更清楚眼前少女并非怯懦,而是真正将百姓疾苦放在了心上。
他沉吟片刻,并未立刻抛出那些惊世骇俗的现代治蝗抗旱之策,而是放缓了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笃定。
“殿下可知,蝗灾虽看似可怖,却并非无解。天地万物,相生相克,自有其规律可循。”
瑾然闻言,眼中希望之火微微燃起,身子不自觉地向他倾了倾。
“你有办法?”
问完,她又似觉得自己过于急切,微微侧过脸,耳根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低声道。
“我……我只是不想看到父皇忧心,更不忍北地百姓受此煎熬。”
“办法,自然是有的。”
凌夜微微一笑,趁势在她身旁坐下,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如同空谷幽兰般的馨香。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带着几分戏谑,又藏着无限的认真。
“不过,臣为圣上分忧,为殿下解愁,耗费心神,绞尽脑汁……殿下难道不该先给臣些许‘酬劳’,以资鼓励?”
瑾然一愣,没料到他突然如此“无赖”,脸颊瞬间飞上红霞,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凌夜!你……你竟敢挟功要挟本宫?”
话虽如此,那语气却并无多少怒意,反而带着一丝女儿家的娇羞。
凌夜低笑出声,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这静谧的水榭中格外撩人心弦。
“臣岂敢要挟殿下。"
"只是见殿下愁眉不展,心中难受,若能博殿下展颜,便是臣莫大的荣幸。”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因羞恼而更显娇艳的唇瓣上,声音又压低了几分,带着诱惑般的试探。
“不如……殿下赏臣一个笑容?若觉不够,再添些许……别的‘甜头’?”
他话语中的暗示再明显不过,瑾然心跳骤然加速,连脖颈都染上了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