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非双手握拳,元气满满:“那就出发潏河!对了中午我不在,给那些泥瓦匠加些吃食。”
萧非披着良裘坐在自己那象征列侯身份的驷马马车内吃着早膳。马车驶过长安城安门时,守城的士卒们纷纷驻足。
“这是哪家的马车,为何门候不上前询问?”一名士卒向旁边的同乡询问。
那名同乡士卒打了他头一下,“你是不是傻,没看西匹马拉着吗?车上坐着的不是关内侯就是列侯,谁敢去查,不想活了吗?”
“没看到车辕上的木牌吗?”旁边一名士卒插话,“那是酂侯府的马车。”
“酂侯?”
一个老兵用胳膊肘捅了捅那个不知道酂侯的士卒,“那是萧相国的封号,里面坐的是萧相国的后人。”
“我还听说陛下特意把萧相国旧宅赐还了。”
“陛下皇恩浩荡啊!”
“不过我听说这新任的酂侯也老有本事了。”
“怎么说,怎么说?”
“听说他游说东瓯的东海王,促成东瓯内附。”
“厉害。。。。。。”
车帘微动,萧非在隐约听见萧相国、酂侯之类的话时,就己经偷摸竖起了耳朵,当听到有人夸他,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容。
萧非回头看着城门排队查验的众人,突然回忆起了自己当年,知道刘彻身份果断认怂。不过现在想想觉得自己十分明智,在西汉如今的户籍制度下,知道了刘彻身份,还想跑那就是做梦。
马车刚驶出安门不远,突然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萧非正靠着软垫还沉浸在别人的夸奖中,冷不防马车猛地一晃,萧非整身体也跟着一晃。
“怎么回事?”萧非被晃的有些怒气,皱眉撩开车帘,只见洗马正勒紧缰绳,脸色铁青地望着前方。
“君侯恕罪!”洗马翻身下马,单膝跪地禀报,“方才几个长安城内纨绔,骑马经过故意惊扰马匹,险些酿成事故。”洗马指着远处尘土中若隐若现的几个背影,咬牙切齿:“要不要派人带人把他们抓回来?”
萧非抬眼望去,只见几个青年正策马远去,还不时发出刺耳的笑声。为首的还不时回头朝这边张望,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
萧非一眼就看出来这帮人肯定不是简单的纨绔,淡定询问:“那都是什么人?”
“回君侯,领头的叫陈季须堂邑侯之子。”洗马压低声音,“整日带着一帮公侯子弟在城里横冲首撞。上月还在西市纵马伤人,没人敢管。”
萧非轻轻摇头,:“本侯堂堂列侯之尊,跟这些没有爵位的纨绔置气,未免太失身份。”放下车帘,声音从车内淡淡传出:“记下这事便是,继续赶路。”
“诺!”洗马欲言又止,最终抱拳领命,立刻指挥马车继续前行。
重新靠回软垫,萧非心想:“陈季须当然没人敢管了,这个陈季须他不但是堂邑侯陈午的儿子,还是陈皇后的二哥,更是长公主刘嫖的儿子。而现在窦太皇太后掌权,长公主刘嫖正是肆无忌惮的时候。不过陈季须应该看的出我这是列侯车驾啊,也不知道这个陈季须是真傻还是被人忽悠。”
马车重新起步,萧非想完这一切,撩开车窗帘,透过车窗看见那几个纨绔正在远处勒马观望,似乎对萧非选择无动于衷颇为失望。领头的陈季须甚至故意策马在原地转了几圈。
萧非看着他们若有所思。
马车安稳前行,不一会来到潏河旁。
十一月的潏河尚未封冻,河水裹挟着枯枝败叶奔流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