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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仙子（第4页）

“仙缘！仙缘！”

它边飞边叫，声音清亮得很，尾音还带着点得意的颤儿。

像颗会动的小太阳，越飞越高，渐渐成了天边一个小小的光点。

满山道的人都仰着脖子，先前的不甘、愤懑竟都淡了，只剩下实打实的艳羡。

原来仙缘真的没个定数，既不看身份，也不论物种。

就这么轻飘飘来，又跟着一只叫着“仙缘”的鹦鹉飞走了。倒让这求仙的山道上，多了桩日后能嚼很久的趣事儿。

等那鹦鹉的影子彻底没入云里，山道上的人群才慢慢散了。

有人垂着头往回走，脚步沉缓，嘴里还嘟囔着“鸟儿都比人有福气”。

也有三三两两凑着说话的，眉飞色舞地讲方才那光团落向鹦鹉时的光景。

稀稀拉拉的人影顺着山道往下挪，渐渐都朝着山脚的仙缘村去了。

只留下满地被踩扁的草屑，和方才那场喧闹的余温。

喧闹声刚淡了些，池边雾气的外头，剑派与刀盟的弟子却没动。

他们先前就立在人群外围，青衫与劲装界限分明。

此刻见凡人散了，便齐齐往前挪了半步，脚步声踩在湿泥上，闷沉沉的。

为首的冷清婵一身素白剑服，发簪挽得一丝不苟。

她先对着雾气躬身行了礼，声音清凌凌的:“启禀上仙。”

她身侧的岳虎跟着拱手，他肩宽背厚，声音洪亮得很，却刻意放轻了些，粗粝的声线里带着点拘谨:“这两位是本周我们两派的仙缘名额。”

两人说着往旁边让了让，露出身后站着的两个年轻弟子。

那剑派的女弟子约莫十五六岁，穿着洗得发白的练剑服，袖口磨出了细毛边。

见众人看过来，她脸颊微红，赶紧低下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袖角。

刀盟的少年更显腼腆，个子还没长开。

站在岳虎身侧像棵刚抽条的小树，眼睛偷偷往雾气里瞟了瞟，又赶紧垂下去。

江心月在雾里看着，就见池中青玉轻轻颤了颤，吐出两道光团，比先前那团暖黄的更凝实些。

不过片刻，两团光便悠悠飘出雾气来，一团往女弟子身前落，一团朝那少年飘去。

光团挨着他们衣襟时，没入得极快，像滴进热油的水。

那女弟子身子轻轻一颤，原本微蹙的眉舒展开，眼里像落了星子，一点点亮起来。

少年则“呀”了一声，下意识摸了摸胸口。

脸上的腼腆渐渐被惊喜盖过，抬头时眼里闪着光，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

剑派刀盟得偿所愿后，也各自散去。

雾气外围只剩零星几个没走的求仙者时，王宣终于松口。

答应让江心月出去透透气——

这丫头实在闲得慌，在池边转来转去，盯着雾气，望眼欲穿。

谁料刚准她出门，这丫头又缠上来，非说要带上青玉不可。

她软磨硬泡地祈求灵龟，这老龟竟然真的被说动，将池中心的青玉坨了出来。

江心月捧着从池心捞出来的青玉，像揣着块宝贝疙瘩，乐呵呵就往雾外走。

“师父，别总闷在池塘里嘛，我带你出去瞧瞧！”

她低头对着掌心的玉块笑，眼睛弯成了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