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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回应有理有据，将个人行为框定在“技术交流”和“风险提示”的合法范围内。

李副主任冷哼一声：“说得轻巧！谁能证明你的动机？谁能保证信件里没有夹带私货？”

第二节：调查与坚守

事情很快上报。场部派来了一个由办公室和保卫科联合组成的调查组。调查是严肃而细致的。他们查阅了陈曦在生产科的所有工作记录，询问了同事，甚至真的派人去一排调取了他与苏晓蔓等人的通信。

调查组也找林卫东和张大山分别谈了话。

林卫东的回答掷地有声：“陈曦同志的信件，是我们一排技术改良的重要指导，是光明正大的技术交流！他人在机关，心系基层，这是难得的品质！如果这也要被怀疑，那以后谁还敢给基层出主意？”

张大山更是火爆：“哪个王八蛋乱嚼舌根？陈曦是帮了我们三连大忙的恩人！他提醒种子缺口，是避免了我们连队春耕出大问题！这是立功！怎么到有些人嘴里就变味了？是不是非要看到我们生产受损才高兴？”

调查组还仔细核查了物资调拨记录，确认陈曦确实从未经手任何具体物资。

第三节：破局之举

就在调查似乎陷入僵局，即将以“查无实据但需注意影响”草草结束时，一首保持沉默的陈曦，主动向调查组和在场坐镇监督的杨场长，提交了一份新的材料。

这不是辩解书，而是一份更加详实、数据支撑更充分的《关于利用现有资源，分阶段推进盐碱地改良，实现稳产增产的补充建议》。

在这份建议里，他吸收了之前方案被“暂缓”的教训，不再追求一步到位的大规模投入，而是提出了一个“以点带面、滚动发展”的务实策略：

利用一排、三连己有的排水渠和即将清理的上游水塘作为基础，优先保障核心区域的“洗盐”和春耕；将改良成功的土地产出的部分收益，作为下一阶段扩大改良的投入；同时，附上了详细的、可立即操作的第一阶段技术要点和资源需求清单，所需资源极少，主要依靠组织人力。

“杨场长，各位领导，”陈曦诚恳地说，“我知道之前的方案有些理想化。这份新建议，是基于现实条件提出的。我们不需要场部额外投入太多，只希望能给我们一个机会，用实际成果来证明这条路走得通。如果失败，我自愿承担所有责任。”

这一手，将个人的危机，巧妙转化为了推动事业前进的契机。他不再是被动接受调查的对象，而是主动献计献策、勇于担当的实干者。

第西节：认可与伏笔

杨场长仔细翻阅着这份充满务实精神的新建议，眼中赞赏之色越来越浓。他欣赏这个年轻人不屈不挠的劲头，更欣赏他在逆境中依然能保持冷静，拿出切实可行方案的能力。

调查组最终得出结论：关于陈曦的指控查无实据，其与基层通信属于正常技术交流范畴。他在工作中表现出较强的责任心和专业能力。

杨场长当场拍板：“调查清楚了就好！不能让踏实干事的同志流汗又流泪！陈曦同志的这份新建议，我看很有操作性！生产科要重点研究，尽快落实支持！就以一排三连片区为试点，大胆去干！”

他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李副主任，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我们要营造一种风气，让有本事、肯干事的年轻人有机会、有舞台！”

危机解除，并且赢得了最高领导的支持，陈曦和一排的改良事业迎来了新的转机。

悬念：

然而，就在陈曦带着杨场长的尚方宝剑，准备重返一线大干一场的时候，苏晓蔓从一排送来的一封紧急信件，让他刚放松的心情瞬间揪紧。

信上字迹匆忙：

“曦，见信速归！海生在高滩处探寻新水源时，意外滑坠，伤及头部，昏迷不醒！情况危急！晓蔓。”

王海生重伤！他是寻找地下水源的关键人物，更是陈曦在这片土地上最亲密的兄弟之一。事业的曙光刚刚显现，命运的阴云却再次笼罩。陈曦一把攥紧信件，冲出办公室，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立刻回去！

第十五章：断绳

第一节：疾归

陈曦几乎是抢了总场一辆准备去拉货的拖拉机，一路颠簸，风驰电掣般赶回一排。杨场长的支持、机关的倾轧，所有一切都己抛在脑后，他脑海里只剩下苏晓蔓信上那几行触目惊心的字。

拖拉机尚未停稳，他便跳了下来，冲向卫生所。门口围了不少人，林卫东、赵劲松等人都在，个个面色凝重。

“陈哥！”赵劲松看到他，红着眼圈迎上来，“海生他……”

陈曦推开卫生所的门，浓重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扑面而来。王海生躺在简陋的病床上，双目紧闭，头上缠着厚厚的、渗出血迹的纱布，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苏晓蔓正守在床边，用棉签蘸水他干裂的嘴唇，她的眼圈也是红的，但动作依旧稳定专业。

“怎么回事？”陈曦的声音因急促的奔跑而沙哑。

林卫东沉痛地叙述：为了扩大水源，王海生带着两个人去勘探地势更高的滩涂边缘，那里岩石湿滑。他为了探明一处泉眼的确切位置，脚下打滑，从三米多高的石壁上摔下，后脑重重磕在了一块凸起的岩石上。

“都怪我……”一个跟着王海生去的年轻知青哽咽道，“海生哥是为了拉我才……”

第二节：坚守与希望

苏晓蔓站起身，将陈曦拉到一旁，低声道：“头部受到撞击，有脑震荡，颅内是否有出血还不确定。我己经做了我能做的所有处理，但这里条件太有限了。需要尽快送总场医院，做进一步检查，可能需要……可能需要手术。”

总场医院距离遥远，路况崎岖，以王海生现在的状况，长途颠簸风险极大。

“不能动他。”陈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前世积累的急救知识在脑中回闪，“在确定颅内情况前，必须绝对静卧。晓蔓，你做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