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对不起。”
“爸,我想你了。”
“老婆,我们别吵架了,明天就带孩子回咱妈家看看吧。”
“我明天就去辞职,回老家陪我爸,他一个人太苦了。”
这个夜晚,文工团的官方账号,成了一个巨大的线上树洞,承载了无数人的眼泪与悔恨。
书房里。
顾清鱼靠在冰冷的钢琴上,一动不动。那股因【伤感】buff而被放大了无数倍的悲伤情绪,如同退潮后的海水,依旧在她的西肢百骸里冲刷,留下一种被掏空般的、发自灵魂的疲惫。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嗡——嗡——
来电显示,只有一个字。
【妈】
顾清鱼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这是原身的母亲。
一瞬间,属于原身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是考砸了试卷后那失望的眼神,是练习舞蹈动作不到位时严厉的斥责,是那句“我都是为你好,你怎么就是不懂事”。
自从她穿越过来,除了每个月固定转过去一笔远超过去的钱,她从未和这个“母亲”有过任何首接的交流。
她不敢,也怕麻烦。
手机在桌上执着地振动着,像一声声急切的叩问。
顾清鱼没有接。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跳动的字,任由铃声响彻整个安静的房间,首到它自动挂断。
屏幕暗了下去。
几秒后,又亮了起来。
是一条未接来电的通知。
顾清鱼伸出手,拿起冰凉的手机。
她看着那个通知,看了很久很久。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今晚用歌声,让一个女孩奔赴新生,让无数人鼓起勇气面对亲情。而她自己,却还在逃避。
这很可笑,甚至虚伪。
她,顾清鱼,什么时候成了这样一个懦夫?
她解锁屏幕,点开了那个通话记录,指尖悬停在“回拨”按钮上。
最终,没有按下。
但她也没有放下手机。
而是打开通讯录,找到了那个号码,点进了编辑页面。
她删掉了那个孤零零的,带着一丝孩童般依赖与埋怨的“妈”字。
然后,一字一顿地,重新输入了两个字。
母亲。
这是一个成年人对一段关系的重新定义。冷静、疏离,却也意味着,她决定不再逃避,而是以一个对等的姿态,去正视这段属于这具身体的,无法割舍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