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战!都七点半了还不起床?三个孩子等着上学呢!"妻子尖锐的嗓音穿透薄薄的地板。
我怔怔地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渍痕迹,耳边传来楼下厨房锅碗瓢盆的碰撞声。这个声音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在诡异复苏的世界里,我己经太久没有听过这样平凡的家庭噪音了。
"爸爸!我的红领巾找不到了!"小女儿的尖叫声从楼下传来。
我机械地坐起身,环顾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卧室。褪色的结婚照歪斜地挂在墙上,床头柜上堆满了未付的账单和孩子的作业本。窗外,一只乌鸦落在电线杆上,漆黑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我,让我想起那些在灵异事件中见过的诡异存在。
洗手间里,我盯着镜子中的自己。这张脸比记忆中年轻许多,没有经历灵异事件后的沧桑,却写满了生活的疲惫。眼角的细纹、鬓角的白发,都在诉说着这具身体经历的岁月。
"我。。。回来了?"我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着洗手台边缘。陶瓷冰凉的触感如此真实,却又如此陌生。
冷水拍打在脸上,却洗不去内心深处那种异样的违和感。在诡异复苏的世界里,我早己习惯了与死亡擦肩而过,习惯了厉鬼的阴冷气息。而现在,我面对的只是一条失踪的红领巾和三个吵闹的孩子。
早餐桌上,大儿子正把粥喝得呼啦作响,二女儿把蛋黄挑出来扔在桌上,小女儿则因为找不到红领巾而哭闹不止。妻子一边往面包上抹果酱一边抱怨:"这个月水电费又涨了,你那点工资根本不够用。"
我机械地咀嚼着食物,味同嚼蜡。在这个世界里,我是一个普通的保险公司理赔调查员,月薪五千,勉强养家糊口。房贷、车贷、孩子的补习费,像一座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周战!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妻子提高了音量,"下周六我表妹结婚,你得跟我一起去。"
"嗯,好。"我随口应道,思绪却飘向那个充满厉鬼的世界。在那里,我至少拥有改变命运的力量;而在这里,我连一条红领巾的下落都无能为力。
出门前,我习惯性地摸向腰间——那里本该别着一把黄金小刀,现在却空空如也。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磨损严重的公文包,里面装满了待处理的理赔文件。
公交车上,我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发呆。手机震动起来,是同事小李发来的消息:"老周,陈总找你,脸色不太好看。"
我心头一紧。陈林是我亲戚的亲戚,也是我能进入这家公司的原因。作为理赔部主管,他经常让我处理一些"特殊"案件——那些明显不符合赔付标准,却因为各种关系必须通过的理赔申请。
走进公司大门时,前台小姐对我露出同情的微笑。这个表情让我更加确信,今天不会好过。
同学聚会的邀请函在一个普通的周三下午送到我手中。我本不想参加,但妻子坚持说我需要"社交",或许能认识些"有用"的人。
"听说马明也会去,他现在是建设局的处长了。"妻子一边叠衣服一边说,"多跟他套套近乎,说不定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