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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碾压（第1页）

时间像被那两点猩红的光钉死了，连思维的流动都慢了半拍。

林枫躺在碎石堆里，全身的剧痛突然像被抽走，取而代之的是从灵魂深处冒出来的战栗——不是皮肉疼，是骨髓都冻住的恐惧。血液在血管里流得滞涩，每一次心跳都沉得像敲在石头上，连呼吸都要攒足力气，吸进的空气冷得能刮破喉咙。

荒芜骑士就站在不远处，破败的灰甲和脚下匍匐的死寂灰雾融在一起，铠甲缝隙里渗出来的死寂气息，落在地上能让碎石簌簌掉灰。他没动，只用那双猩红目镜“盯”着林枫，像在看一粒随时能抹掉的尘埃——没有恶意，没有情绪，只有纯粹的漠然，这种漠然比任何凶狠都更让人窒息。

那股压倒性的存在感，本身就是最狠的攻击。林枫觉得自己像被扔进了万米深海，西面八方的压力挤得他胸腔发闷，苍空翼铠最后一点微光彻底灭了，甲片变得又冷又沉，像套了层生锈的铁壳；“啸风”的意念早没了声息，连一丝波动都不敢露，显然是吓得彻底蛰伏了。

不能…不能就这么等死！

求生的念头像冰缝里的火星，突然烧了一下。他不知道这力气从哪来——或许是玉佩贴着皮肤残留的最后一点温意，或许是不想被“抹除”的不甘——他猛地抬起还能活动的右手，把所有求生的渴望、对荒芜骑士的恐惧、对死亡的愤怒，全压缩进指尖。

一颗拳头大的天蓝色光弹炸了出来，光芒刺目得像濒死的星星，带着他所有的力气，嘶鸣着冲向荒芜骑士的面门。

这是他最后的反抗，是绝望里的最后一搏！

可——

面对这颗光弹，荒芜骑士连躲都没躲，甚至没抬一下手。

光弹刚飞到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突然像撞进了“空”里——没有碰撞声，没有爆炸，就那么硬生生停住了。天蓝的光能一点点被抽走，从亮到暗，从蓝到灰，最后连一点光屑都没剩下，仿佛这颗光弹从来没存在过。

前后连一息都不到。

荒芜骑士的猩红目镜，连闪都没闪一下。

这不是力量强弱的差距，是本质的碾压！

林枫的瞳孔缩成了针尖。他第一次看清，对方的力量根本不是能量攻击，是规则层面的“否定”——否定“存在”本身！他的光能、他的意志、他拼尽全力的反抗，在这种规则面前，就像雪落在烧红的铁上，连化掉的资格都没有。

“呃…”

就在这时，荒芜骑士似乎看够了。他没做任何动作，只是往前踏了一步。

仅仅一步。

嗡——！！！

以他的脚为中心，一股更浓、更冷的死寂领域像冲击波般炸开！林枫没靠眼睛看，是靠那快冻住的感知“摸”到的——空气中稀薄的灵音（也就是元炁），碰到领域边缘就像铅笔字被橡皮擦掉，连点痕迹都没留；他体内从玉佩来的最后一丝暖流，突然被一只冰钳死死攥住，然后猛地扯断，丹田空得发疼，像是被挖走了一块！

更可怕的是，他和苍空翼铠的连接开始变松、变远——仿佛这铠甲的“存在”都被领域否定了。背后的光翼虚影闪了一下，彻底散了；沉重的甲胄不再是保护，成了冰冷的囚笼，把他锁在碎石堆里，动都动不了。

元炁…彻底凝住了。

不光是能量，连身体都不听使唤了。肌肉硬得像石头，关节像被冻住的铁轴，想抬个手指都得用尽全力，还歪歪扭扭的，连自己都觉得可笑。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变成一尊冷掉的石雕。

荒芜骑士继续往前走，步子不快，却每一步都踩在林枫的心跳上——咚、咚，沉重得能叩击灵魂，这是这片死寂里唯一的声音。

林枫挣扎着，用尽全力想往后挪，想抬起手臂，可动作慢得像蜗牛，还没挪半厘米，就被领域压得又落了回去。绝望像冰海，一下把他彻底淹没。

双方的差距根本没法比。对方不用动手，光靠自己的领域，就能让他失去所有反抗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过来。

荒芜骑士在他身前三米处停下。高大的身影裹着无尽的死寂，投下的阴影把林枫完全罩住，连最后一点微弱的光都挡住了。

他缓缓抬起手里的寂灭大剑，动作慢得像在举行仪式。

剑身开始裹上一层“暗”——不是黑色，是极致的虚无，连周围的光线都被吸了进去，看一眼都觉得眼睛发疼。

林枫的瞳孔里，只映着那越来越浓的虚无剑锋。

他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