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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画本的秘密陈小雨的窗口(第1页)

课间教室吵得像菜市场,唯独陈小雨的座位像暴风眼中心般死寂。

她死死按着摊开的速写本——梵高风格的星空被泼了血红大叉,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废物"。

林远第一次听见冰美人开口:"他们不懂。。。我妈也说画画没用。。。"

他盯着涂鸦突然拍桌:"放屁!能画出这种星空漩涡的人,比解方程厉害多了!"

少女抓过画本逃跑时,在门框撞出闷响。林远揉着太阳穴苦笑:"这届学生。。。头真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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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的教室,永远像一锅煮沸的饺子。男生们追逐打闹的碰撞声、女生们叽叽喳喳的嬉笑声、某个角落里手机外放的土味神曲,还有桌椅腿摩擦地板那令人牙酸的呻吟——所有声音混在一起,翻滚蒸腾,几乎要掀翻天花板。

在这片鼎沸的喧嚣里,唯独靠窗那个角落,安静得反常。

陈小雨伏在桌上,瘦削的肩膀缩着,像一只被暴雨打蔫的小鸟。她的脸深深埋进臂弯里,只有一绺不服帖的碎发,倔强地翘在耳后。空气似乎在她周身凝滞了,形成一片小小的、压抑的真空地带。几个女生凑在附近,探头探脑,窃窃私语的声音被周围的吵闹盖过,只剩下模糊的嗡嗡声,却更添了几分不安。

林远刚从办公室灌了一肚子浓茶回来,脑袋还嗡嗡地残留着王主任关于“期中考试扭转乾坤”的唾沫横飞。他刚踏进教室门槛,这诡异的寂静角落就像磁石一样吸住了他的目光。心口没来由地咯噔一下,一种属于班主任的、被无数麻烦事磨砺出的首觉警报在脑子里尖锐地拉响。

他拨开几个堵在过道上掰手腕的男生,挤了过去。视线落在陈小雨摊开的桌面上。

那本厚厚的、边角磨得起毛的速写本,此刻正摊开着,像一块被污染的圣坛。上面,原本应该是一幅用铅笔精心描绘的星空。深蓝的天幕旋涡般卷动,细密排布的短促线条营造出令人心悸的流动感,几颗星星被刻意擦亮,如同刺破黑暗的银钉——那是模仿梵高《星月夜》的笔触,带着一种笨拙却真挚的狂热。

然而此刻,这片狂热的星空被粗暴地践踏了。

几道粗砺、野蛮的红线,用不知是马克笔还是红墨水,狠狠地划了巨大无比的叉,像两道淌血的伤口,粗暴地贯穿了整个画面。在画纸边缘空白处,歪歪扭扭地爬着两个丑陋的、充满恶意的字:“废物”。

陈小雨死死地按着画本的边缘,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微微颤抖着。她的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嵌进臂弯里去,只有绷紧的后颈线条,透着一股无声的绝望和倔强。

“怎么回事?”林远的声音不高,却像块石头砸进了那片凝滞的空气里。他环视西周,目光扫过那些探头探脑、表情各异的脸。

没人应声。李浩抱着胳膊靠在教室后墙,眉头拧着,嘴角习惯性地向下撇着,眼神在陈小雨的画本和林远脸上扫了个来回,没说话,但那股子“看好戏”的劲儿藏都藏不住。吴明则雷打不动地塞着耳机,手指在桌洞里飞快地操作,屏幕的光映亮了他半张无动于衷的脸,仿佛眼前的一切只是他游戏背景里无关紧要的噪点。

“谁干的?”林远又问了一遍,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压迫感。他感觉自己额角的血管在突突地跳,一股无名火在胸腔里拱。这他妈又是什么幺蛾子?他努力想维持点为人师表的镇定,但效果不佳,尾音甚至因为憋气而有点劈叉。

教室里更安静了些,刚才还嗡嗡的议论也消失了。几十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有好奇,有漠然,也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等着看新老师再次灰头土脸的幸灾乐祸。空气像是凝固的果冻,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

依旧没人站出来。只有陈小雨的肩膀,似乎抖得更厉害了一点。

林远心里骂了句娘,这破班,简首是个无间道片场,个个都是保密局的优秀人才。他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邪火,知道眼下逼供是没戏了。他走到陈小雨桌边,尽量放轻了声音,干巴巴地,像是喉咙里卡了块砂纸:“陈小雨?跟我出来一下。”

少女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过了几秒,她才慢慢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

林远心头猛地一缩。

那是一张完全被泪水浸透的脸。平日里总是低垂着、没什么生气的眼睛,此刻红肿得像两颗熟透的桃子,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泪水还在不停地往外涌,在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上冲出两道亮晶晶的溪流。嘴唇被咬得死死的,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微微哆嗦着。愤怒、绝望、还有一种被剥光示众般的巨大羞耻,像冰锥一样刺穿了她惯常的冷漠外壳,赤裸裸地暴露在林远眼前。

她死死地攥着那本饱受摧残的画本,指节青白,仿佛那是她溺水时唯一的浮木,又像是攥着深仇大恨的证据。她没看林远,也没看周围任何人,只是死死盯着桌面上那刺眼的红叉,眼神空洞得让人心悸。

林远心里那点因为秩序被破坏而产生的烦躁,瞬间被这巨大的悲伤冲得七零八落。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语言在这种时候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只能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更轻了些,带着点连他自己都陌生的笨拙:“先…先跟我出来。”

陈小雨像一尊被悲伤冻住的雕像,过了好一会儿,才极其缓慢地站起身。动作僵硬,仿佛关节都生了锈。她紧紧抱着那本画本,像抱着一个随时会碎裂的婴儿,低着头,一步一步,几乎是挪着跟在林远身后,离开了这片让她窒息的“刑场”。所过之处,学生们下意识地让开一条路,目光复杂地追随着他们。

办公室的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那些或明或暗的窥探目光。午后的阳光斜斜地从窗户照进来,在磨得发亮的水泥地上投下长长的窗棂影子,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

林远拉开自己那把吱呀作响的旧椅子坐下,又指了指旁边陈雪老师空着的座位:“坐。”

陈小雨没动。她依旧低着头,抱着她的画本,站在办公室中央那片阳光里,像一株被霜打过的小草,倔强又脆弱。眼泪无声地流着,砸在画本粗糙的封面上,留下一个个深色的圆点。

林远有点手足无措。他办公桌上一通乱翻,找出半包不知道放了多久、皱巴巴的纸巾,抽出一张,迟疑地递过去:“……擦擦?”

纸巾悬在半空,无人回应。陈小雨只是把怀里的画本抱得更紧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更加惨白。

尴尬在小小的办公室里弥漫。林远收回手,把那团纸巾捏在手心,搓了又搓。他看着少女低垂的头颅,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再看看她怀里那本被暴力玷污的画册。那巨大的红叉和丑陋的“废物”二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睛疼。

“那个……”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声音干涩得像在砂纸上摩擦,“画……画得很好。”这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蠢透了,简首是不合时宜的废话,“毁了……挺可惜的。”他干巴巴地补充,目光落在画本上那被粗暴划掉的星空旋涡上。这并非客套,那铅笔营造出的深邃和流动感,确实让他这个门外汉也感到一丝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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