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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耶律观音和延寿 可汗你知道这个麦穗在后周人眼里是什么(第1页)

第七章耶律观音女、延寿女:可汗,这麦穗是和平

显德七年七月廿七·汴梁皇宫偏殿

新麦宴的香气漫过雕花窗棂时,耶律璟正用银叉挑起一块麦香糕,糕点上点缀的青红丝在烛火下泛着润光。对面的符太后执起茶盏,青瓷杯沿轻触唇边:“可汗觉得这麦糕,比辽地的奶饼如何?”

“各有风味。”耶律璟放下银叉,目光却不自觉飘向殿外——透过窗纱,能看见御花园里那片特意留着的晚熟麦田,柴宗训正蹲在田埂上,和耶律延寿女比赛数麦穗,两个孩子的笑声脆得像麦芒上的晨露。

“可汗在想什么?”符太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唇边漾起笑意,“是在想,这麦子要是种到辽地,能结多少粮?”

耶律璟没接话,指尖着腰间的玉佩。殿内的乐师正弹着江南小调,几个后周老农正围着辽地来的同行,蹲在地上用树枝画着灌溉渠的图样,唾沫星子溅在新铺的青砖上,却没人觉得失礼。

忽然,殿门被轻轻推开。耶律观音女扶着裙摆走进来,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耶律延寿女,她手里还攥着半截麦穗,麦芒上沾着草屑:“父汗!母后!你们快来看!柴宗训说这根麦穗有六十二粒!比汴梁的‘金麦王’还多三粒!”

耶律璟刚要开口,却见耶律观音女走到他面前,屈膝行了个郑重的礼:“可汗,女儿有话想说。”

“哦?”耶律璟靠在椅背上,指了指旁边的空位,“坐下说。”

耶律观音女却没坐,而是将那半截麦穗举到他面前。烛火照亮麦芒上的细绒,每一粒麦子都得近乎透明:“可汗,你知道这麦穗,在后周人眼里是什么吗?”

没等耶律璟回答,耶律延寿女己经抢上一步,把手里的麦穗也塞到他面前,小脸上满是认真:“是和平!柴宗训说,每一粒麦子都是不打仗换来的!”

耶律观音女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接着道:“可汗,我们在麦田里听后周百姓说,‘要是天下太平就好了’。女儿与妹妹都期待天下太平,能不能……不打了?”

她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却字字清晰:“您想想,从我们记事起,可汗每次南下征战,可曾想过百姓的想法?您每次打下来的城池,那些百姓是如何处置的?”

殿内的乐声不知何时停了。符太后放下茶盏,目光落在耶律璟微沉的脸上。几个老农也停下了推演,悄悄往这边瞥着。

耶律璟沉默地看着两个女儿。观音女的眼神里有《论语》的温厚,延寿女的眼睛里有麦田的纯粹,她们手中的麦穗金黄璀璨,像两簇烧得正旺的火苗,燎得他心头一热。

他想起多年前征伐后晋,攻克洛阳时,城门口的百姓举着白旗,眼里不是敬畏,是麻木;想起草原上因战马不足,牧民不得不杀了耕牛充数,妻子抱着饿死的孩子哭到失声;甚至想起方才在御花园看见的——后周老农教辽人捆麦秆时,粗糙的手掌拍在对方肩上,那是不带丝毫防备的信任。

“你们觉得,不打仗,契丹的铁骑就没用了?”耶律璟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从不会在女儿面前流露这样的情绪。

“有用!”耶律延寿女立刻大声说,把麦穗往他怀里塞,“可以用来护着麦田!护着种稻子的地!父汗你看,后周的禁军都在帮着收麦子,他们的刀枪是用来赶麻雀的!”

耶律观音女轻轻拉了拉妹妹的衣袖,转向耶律璟,语气恳切:“可汗,契丹的铁骑是草原的骄傲,但不是只有征战才能证明它的价值。就像这麦穗,它能结出粮食,能让百姓吃饱,能让孩子不用再跟着军队颠沛流离……这难道不是比占领一座空城更有意义的事吗?”

她从袖中取出一卷图纸,正是白日里在沙盘上推演的辽地水利图:“您看,若把后周的灌溉技术引到上京,再将‘占城稻’和这麦种在草原推广,不出三年,契丹的粮仓也能堆得像汴梁一样高。到那时,您的铁骑可以护着商队去互市,可以帮着部落抵御天灾,百姓只会更敬您、爱您。”

符太后在一旁轻声补充:“本宫与先帝当年定下盟约,所求的不也是这般光景?辽地的皮毛、药材,后周的粮食、绢帛,互通有无,岂不比刀兵相向强上百倍?”

耶律璟的手指反复着那截麦穗,麦壳的纹路硌得他掌心发痒。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他起身走到窗边,看见柴宗训正把一顶用麦秆编的王冠戴在耶律延寿女头上,两个孩子叉着腰,对着夕阳下的麦田大喊:“我们是麦田之王!要让所有麦子都长得比人高!”

远处的田埂上,辽地老农正和后周农夫并肩坐在田垄上,就着麦饼喝着米酒,聊的是“如何让稻子在草原过冬”,而非“哪边的弯刀更锋利”。

“是啊……”耶律璟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哽咽,“打了一辈子仗,竟忘了……最该护着的,是这能长出粮食的土地,是想吃饱饭的百姓。”

他转身看向两个女儿,目光里的严厉早己褪去,只剩下罕见的柔和:“你们说得对。这麦穗,是和平,是活路。”

他走到符太后面前,郑重地行了一礼:“太后,关于辽周互市、共享农事的约定,本可汗愿意再添一条——往后十年,辽绝不南犯,周亦不北征。”

符太后眼中闪过惊喜,连忙起身回礼:“可汗深明大义,本宫替后周百姓谢过。”

耶律延寿女欢呼一声,蹦蹦跳跳地跑到殿中,把那顶麦秆王冠戴在耶律璟头上:“父汗是麦田之王啦!以后我们要种好多好多麦子!”

耶律璟任由她胡闹,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又看向耶律观音女,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观音女,你说的水利图,明日便让辽地的工匠跟着后周的人好好学。还有这麦种,回去后就分给各部落,让他们开春都种上。”

“是,可汗!”耶律观音女躬身应道,眼中闪烁着泪光。

当晚,耶律璟在偏殿的案头写下两封信。一封给辽地的部落首领,告知他们从此“以农为要,休养生息”;另一封给远在北境的耶律贤,让他将驻守的三万铁骑撤一半回来,转为“护农卫”。

写罢,他走到窗边,望着御花园里那片被月光镀上银辉的麦田,忽然觉得腰间的玉佩轻得像一片羽毛。他想起多年前郭威赠予他玉佩时说的话:“刀剑能夺城,却守不住人心;唯有让百姓吃饱穿暖,才是真正的天下。”

原来,他追逐了大半辈子的“天下”,从不是地图上的疆域,而是这麦田里的每一粒麦子,是百姓碗里的每一口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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