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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击必杀 魏忠贤的末路(第1页)

时间悄然滑入十月,京城的秋意愈发浓重,寒风开始刮起落叶,带着一种萧瑟的肃杀。自驱逐崔呈秀后,朝堂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皇帝似乎满足于初步的胜利,将更多精力放在了看似琐碎的政务上,比如反复催促陕西赈灾,比如关心京营的冬衣发放,甚至过问起了光禄寺的采买用度。

这种碌碌无为的表象,让许多原本紧绷着神经的人,渐渐放松了下来。尤其是魏忠贤。

最初的惊悸过后,他见皇帝并未进一步扩大清算,反而对他依旧以礼相待,偶尔召见询问政事,态度也算温和,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便不由自主地松弛了几分。

他暗自思忖,或许这位年轻皇帝终究是懂得权衡利弊的,知道彻底撕破脸对谁都没有好处。朝中大半官员仍与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宫内外也有不少他的眼线,新皇根基未稳,想来也不敢贸然对他这棵盘根错节的大树动手。

他甚至开始重新活跃,利用掌控东厂的便利,暗中打压那些在崔呈秀倒台后试图弹劾他的言官,并更加紧了对宫内外的控制,尤其是对那个被皇帝留下的眼线宫女的监视和利用,试图窥探皇帝的真正意图。他得到的回报,多是皇帝勤于政务、偶尔忧心国事之类的寻常消息,这让他愈发安心。

他并不知道,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这平静的水面下,悄然收紧。

朱由检的耐心,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好。他深知对付魏忠贤这样的庞然大物,绝不能操之过急,必须等待最佳时机,务求一击必中,使其再无翻身之力。他利用这段看似平静的时间,通过骆养性提供的名单和王承恩暗中物色的人手,悄无声息地掌握着更多魏忠贤及其核心党羽的罪证,尤其是那些证据相对确凿、且容易引发公愤的罪行。

同时,他也在等待一个契机,一个能让他的出手显得顺理成章,最大限度减少反弹的契机。

这个机会,很快便来了。

十月中旬,一份由南京通政使杨所修上奏的弹劾奏疏,历经驿传,送到了北京的朝堂。奏疏中列举了魏忠贤及其侄魏良卿、死党田尔耕、许显纯等人多项大罪,包括盗弄国柄、滥袭恩荫、诬陷忠良、荼毒生灵等,言辞犀利,证据虽非铁证如山,却也指向明确,并非空穴来风。

这份来自留都的弹劾,如同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头,瞬间打破了朝堂的平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皇帝的反应。是像之前对待那些请求扩大清算的奏疏一样留中不发?还是会有所动作?

魏忠贤得知消息后,先是暴怒,随即又强自镇定。他自信凭借自己的权势和宫中眼线,足以压下这份弹劾。他甚至己经准备好了辩解之词,以及反击杨所修的手段。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皇帝这次没有沉默。

就在杨所修奏疏抵达后的第一次常朝上,当有官员例行公事般地提及此事时,端坐在御座上的朱由检,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没有立刻表态,而是目光扫过满朝文武,最后定格在站在勋贵班列中,看似镇定自若的魏忠贤身上,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魏爱卿。”

又是这个称呼!不少经历过崔呈秀事件的大臣心头一凛。

魏忠贤心中一沉,出班躬身:“老奴在。”

“南京通政使杨所修所奏之事,”朱由检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你可有话说?”

魏忠贤早己打好腹稿,立刻做出一副委屈悲愤状,叩首道:“皇上明鉴!此皆杨所修挟私报复,构陷老奴!老奴伺候皇家几十年,兢兢业业,天地可鉴!定是有人见老奴蒙受皇恩,心生嫉妒,指使杨所修污蔑老奴,欲置老奴于死地啊!请皇上为老奴做主!”他一边说,一边老泪纵横,演技精湛。

若是以前那个对魏忠贤既依赖又恐惧的朱由检,或许会被他这番表演所迷惑,至少会犹豫。但此刻的朱由检,心中只有一片冰冷的杀意和早己准备好的剧本。

“哦?构陷?”朱由检微微倾身,目光如炬,盯着魏忠贤,“那朕来问你,你去岁矫旨,赐死王安,可是构陷?”

魏忠贤脸色猛地一变。

不等他回答,朱由检继续追问,语速不快,却字字诛心:“你纵容崔呈秀、田尔耕等人,广织罗网,迫害杨涟、左光斗、魏大中等一众忠臣,致使他们惨死诏狱,可是构陷?”

“你侄魏良卿,无功受禄,封爵宁国公,可是构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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