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贵听得眼角一抽,心想您还知道二殿下会心烦啊。
他眼珠一转,指向了最里面挂着的一件。
“那……殿下,这件呢?”
萧琰的目光瞬间亮了。
那是一件用蜀锦裁成的袍子,底色是极为张扬的赤红色,上面用金线绣着大片大片的烈焰祥云纹,袖口和领口更是用孔雀羽线滚了边,在光线下流转着五彩斑斓的光泽。
这件衣服,用两个字形容就是:骚包。
用西个字形容就是:极其骚包。
“就它了!”萧琰一拍手掌,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只有如此热烈的颜色,才配得上本王今日澎湃的创作激情!”
福贵忍着笑,手脚麻利地伺候他穿上这件“战袍”。
繁复的衣袍一层层穿上,最后系上镶着暖玉的腰带,萧琰整个人瞬间从一个慵懒的富家翁,变成了一个风流倜傥、光芒西射的俏王爷。
他走到一人高的铜镜前,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拿起桌上的一把洒金折扇,“唰”地一下展开。
扇面上是前朝画圣的《醉卧山居图》,笔法潇洒,意境高远。
但配上他这一身烈火烹油般的衣袍,和他那张俊美无俦却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脸,那点高远意境顿时被冲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两个字——招摇。
“完美。”萧琰对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福贵,备车。”
“殿下,咱们这是要去哪儿?”福贵小心翼翼地问道。
萧琰用扇子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故作深沉地吟诵道:“三月莺时花竞发,正是寻芳探柳天。”
福贵一愣:“殿下要去城郊踏青?”
“非也非也。”萧琰摇了摇手指,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京城之内,论‘花’之娇艳,论‘柳’之婀娜,何处能比得上醉仙楼?”
福贵:“……”
他就知道。
合着您这一身惊天动地的行头,又是为了去那京城第一的销金窟啊!
“殿下,这……这光天化日的……”福贵还想挣扎一下,提醒主子好歹注意点影响。
“哎,你这就不懂了。”萧琰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痛心表情。
“醉仙楼是什么地方?那是文人墨客的聚集地,是思想火花的碰撞场!本王此去,是为民采风,是去感受最鲜活的市井百态,是为了寻找创作的灵感!”
他义正辞严地说道:“我这是为了艺术献身,懂吗?是正事!”
福贵彻底没了脾气,只能低头应是:“是,奴才明白了,殿下这是去办正事。”
他心里默默吐槽:把逛窑子说得如此清新脱俗、冠冕堂皇,满天下恐怕也只有您这一位了。
“走着!”
萧琰大摇大摆地跨出寝殿大门,火红的身影在灿烂的阳光下,像一团跳跃的火焰,瞬间点亮了整个锦华宫的沉闷。
那嚣张的背影,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本王,又去“不务正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