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祭天大典。
京城南郊,天坛。
此地乃大夏王朝最为神圣之所,汉白玉砌成的高台,共分三层,层层递进,象征着天、地、人三才,庄严而肃穆。
今日,这里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羽林卫与禁军将整个天坛围得水泄不通。
高台之下,文武百官身着最隆重的朝服,按品阶序立,一个个神情肃穆,不敢有丝毫懈怠。
高台之上,皇帝萧启元一身明黄祭天龙袍,头戴十二旒冠冕,面容沉静,渊渟岳峙。
他的身后,大皇子萧琮、二皇子萧珏等一众皇子,皆身着亲王祭服,垂手而立。
萧琰也在其中。
他今日难得地没有迟到,也没有倚着柱子打瞌睡。
只是他那身庄重的祭服,穿在他身上,总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别扭,像是借来的戏服。
他的眼神,没有看天,没有看地,也没有看前方父皇的背影。
而是在百官的队列里,饶有兴致地来回扫视,像是在菜市场挑拣最新鲜的白菜。
二皇子萧珏站在他不远处,眼角的余光瞥见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心中冷笑更甚。
装吧。
你就继续装吧。
待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吉时己到。
鸿胪寺卿高唱祭文,声音庄重而悠扬,回荡在空旷的天坛之上。
萧启元缓步上前,接过福安递来的三支高香,对着天地,恭敬地行三拜九叩之礼。
百官随之跪拜,山呼万岁。
整个大典,流程繁复,气氛庄重得近乎凝滞。
就在祭祀进行到最关键的环节,皇帝将要宣读祷文,祈求上天庇佑大夏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之时。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兀地,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所有人的耳边!
“不可!”
那声音尖利而高亢,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恐慌。
“陛下不可再拜!”
“此拜若下,上天震怒,我大夏危矣!”
众人大惊失色,循声望去。
只见人群之外,一个身穿八卦道袍,手持桃木剑,须发皆白,面容清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道士,不知何时竟冲破了禁军的防线,闯到了天坛之下。
他身后,几名禁军士兵正手忙脚乱地想要将他拦下,却被他用一种看似轻巧,实则极为刁钻的身法,一一避开。
“大胆妖道!竟敢擅闯祭天大典!”
禁军统领怒喝一声,拔刀便要上前。
“住手!”
开口的,竟是二皇子萧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