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穿着一身普通的青布长衫,手里摇着一把白玉折扇,正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一宗早己积了灰的卷宗。
“这位……萧公子。”
刘文海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开口。
“不知您对这宗‘税银失踪案’,有何高见啊?”
“高见谈不上。”
萧琰头也未抬,声音懒洋洋的。
“我就是觉得,这案子,办得挺有意思的。”
他将卷宗翻过一页,用扇子点了点上面的记录。
“白银十万两,在押运至沧澜江渡口时,连同三十二名镖师,以及负责此事的朝廷押运官,一同人间蒸发。”
“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没有血迹,甚至连车辙印,都在一场恰到好处的大雨中,被冲刷得干干净净。”
“事后,你们府衙派人搜寻了方圆百里,连根毛都没找到。”
“最后,就以‘遭遇山洪,意外身亡’,草草结案了?”
萧琰抬起头,那双总是带着三分醉意的桃花眼里,此刻,却清明得像一柄出鞘的利剑。
“刘大人,你当本王是傻子,还是当写这卷宗的人,是傻子?”
刘文海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公……公子明察!”
他“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声音里带着哭腔。
“下官……下官冤枉啊!”
“此案发生之时,下官尚未到任!这……这都是前任知府留下的烂摊子啊!”
“哦?”萧琰挑了挑眉,“那这位前任知府,如今又在何处高就啊?”
“他……他因积劳成疾,心力交瘁,在一个月前,己经……己经告老还乡了。”
“告老还乡?”萧琰笑了,那笑容,冷得让刘文海心头发颤。
“我看,是畏罪潜逃吧?”
他不再理会这个只会磕头喊冤的废物,将目光,重新落回了那份卷宗之上。
他的手指,在卷宗的末页,一个不起眼的名字上,轻轻点了点。
“赵平。”
“此人,便是当时负责押运的朝廷命官,对吗?”
“是……是的。”刘文-海战战兢兢地答道。
“卷宗上说,此人籍贯、履历,皆不详,是临时从京中调派过来的,可有此事?”
“确……确有此事。据说是……是上面某位大人的意思。”
“哪位大人?”
“这……下官……下官不知啊!”
萧琰冷笑一声,不再追问。
他知道,线索,到这里,就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