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认得,她身上那股,与二十年前,那个,同样是一袭白衣,一剑,便斩断了天山之巅的女人,如出一辙的,霸道得,不讲任何道理的,剑意!
那不是人间该有的剑意!
那是,神魔的剑意!
“我我没有”
许久,呼延博才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几个,沙哑的,充满了无尽惊恐与绝望的音节。
他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在面对自己最严厉的师长时,那般,慌乱地,徒劳地,辩解着。
“我只是只是与这位小友,切磋一二”
“切磋?”
柳如眉笑了。
那笑容,很美。
美得,让这片,早己被鲜血与死亡浸染的草原,都仿佛,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可那笑容,落在呼延博的眼中,却比这世上,任何一种酷刑,都要来得,更具毁灭性,更令人,绝望!
“好一个,切磋。”
柳如眉缓缓地,从那座小小的山坡之上,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她走得很慢。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不带半分的烟火气。
可她每落下一步。
呼延博的脸色,便苍白一分。
他那干枯瘦小的身躯,便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一分。
当柳如眉,走到那片,由三百名苍狼卫的骨灰,铺就的,修罗场之上时。
呼延博,终于,再也撑不住了。
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个,曾与拓跋宏,一同打下这片北方霸业的,西凉的活传奇。
这个,三十年未尝一败,早己踏入了“天人合一”之境的,武道大宗师。
此刻,却像一个,最卑微的,最可怜的,等待着神明审判的,凡人。
“前辈前辈饶命”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深入骨髓的,恐惧与哀求。
“晚辈晚辈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不知这位公子,是您的”
“他是我的人。”
柳如眉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
那声音,很平静。
却像一道,不容置喙的,来自九天之上的,最终宣判。
“你动了他。”
“所以。”
她看着那个,己经彻底吓傻了的,西凉的守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