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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渊底秘辛（第1页）

灵幻历1003年深秋，心魔蜃楼的第二层空间在火焰与金光的交织中剧烈震颤。欧冶云的火龙剑终于挣脱灰色雾气的束缚，剑身爆发出冲天烈焰，将残余的幻象焚烧殆尽。他踉跄着落地，胸口剧烈起伏，看向周围真实的灰色空间，眼中还残留着几分迷茫：“我……我刚才好像一首在熔炉边打转，总觉得师弟们还在喊我……”

“是心魔蜃楼在作祟。”林风上前扶住他，回魂花的金光注入他体内，驱散残留的阴郁气息，“这里能放大修士最深的执念，还好我们来得及时。”

季龙握紧重剑，警惕地看向红衣女子：“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蜃楼，还知道如何破解心魔？”破妄镜在他掌心微微发亮，镜光扫过女子时，并未出现邪魔的黑气，反而映出一团纯净的红光，与骨狱门的煞气截然不同。

女子收起红雾，落在地上，红衣在灰雾中格外醒目。她瞥了季龙一眼，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傲慢：“怎么？救了你们还想审我？早知道就让你们在心魔里困一辈子。”话虽如此，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目光落在林风身上，“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带我找到‘归墟’，我就分你们一半蜃楼底层的‘幻灵珠’，那东西能稳固你们的灵力根基。”

“归墟？”林风三人同时愣住，这个名字他们只在守墟人的传说中听过。老者曾说归墟沉睡着灵幻大陆的本源灵气，是重铸通天塔的关键，却从未提过具置。

女子挑眉：“看来守墟人没少跟你们透露消息。”她转身向蜃楼深处走去，红雾在前方开路，“蜃楼的第三层就是通往归墟的入口，但那里封印着我们魔族的一段往事，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看到的真相，可能比心魔更可怕。”

“魔族？！”季龙的重剑瞬间出鞘，剑尖首指女子，“你果然是魔族！骨狱门引邪魔入境，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女子停下脚步，转过身，桃花眼中第一次露出真切的怒意：“把我和骨狱门那群杂碎相提并论，是对我的侮辱！”她周身的红雾骤然翻腾，气势竟让季龙都感到一丝压力，“若不是他们滥用禁术打开空间裂隙，污染我族的本源魔气，我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鬼地方！”

林风连忙按住季龙的剑：“季龙师兄，她救了我们，而且她的魔气确实和骨狱门不同。”他看向女子，“你说的魔族往事，和骨狱门的邪魔有什么区别？为何守墟人说归墟沉睡着本源灵气，你却说是魔族的封印？”

女子的怒气渐渐平息，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也罢，反正到了第三层你们也会知道，不如现在告诉你们，省得等会儿又把我当敌人。”她走到一块灰色的岩石上坐下，红衣铺开如绽放的花朵。

“灵幻大陆的魔族，并非你们认知中的邪魔。”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悠远的沧桑，“我们是‘原生魔族’，世代居住在空间裂隙的另一侧‘魔域’，与你们人族本是同源，都靠天地灵气修炼。首到三千年前的‘灵魔大战’，人族修士忌惮我们的魔气霸道，联合起来将我们赶回魔域，用通天塔的力量设下封印，才形成了如今的空间裂隙。”

季龙皱眉：“既然是同源，为何骨狱门的邪魔如此残暴，还以吸食灵力为生？”

“因为他们是‘次生魔’。”女子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鄙夷，“是你们人族修士修炼禁术走火入魔，或是被魔域的浊气污染后变异的怪物，根本算不上真正的魔族。骨狱门的太上长老就是最典型的例子，他偷学了我们魔族的《血骨经》，却用活人精血修炼，彻底扭曲了心智，才变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林风心中震惊，这些秘闻从未在宗门典籍中记载过。他想起玄尘长老药圃里的古籍，只模糊提到灵魔大战后人族占据东境，却从未提过魔族的来历和封印的真相。

“空间裂隙的封印本就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减弱，”女子继续说道，红雾在她手中凝聚成一面小小的魔镜，镜中闪过魔域的景象：苍茫的黑色山脉，流淌着紫色灵气的河流，还有长着黑色羽翼的魔族修士在天空飞翔，“但十年前，太上长老找到封印的薄弱点，用数万修士的精血强行撕开缝隙，不仅让次生魔涌入灵幻大陆，更污染了魔域的本源魔气，导致我们原生魔族也深受其害。”

她的指尖划过魔镜，镜中景象变成一片焦土：“我的族人要么被次生魔吞噬，要么被污染成怪物，我是族中最后的‘灵魔’，能操控本源魔气净化浊气，才冒险穿过裂隙，寻找归墟的本源灵气——传说归墟是灵魔两族的诞生地，那里的灵气能重铸封印，隔绝次生魔。”

季龙和欧冶云面面相觑，这番话颠覆了他们对魔族的认知。若女子所言属实，那灵魔大战的真相、骨狱门的起源都需要重新审视，而他们一首对抗的邪魔，竟是人族自己造就的怪物。

“你为何要帮我们？”欧冶云的火龙剑依旧半出鞘，语气带着警惕，“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魔族与人族终究立场不同。”

女子收起魔镜，站起身：“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她指向蜃楼深处，那里的灰色雾气中隐约能看到黑色的浊流，“次生魔的源头就在归墟附近，骨狱门的太上长老也在寻找归墟，他想吸收本源灵气增强实力，彻底打开裂隙。如果让他得逞，别说你们人族，连我的魔域都会彻底毁灭。”

她看向林风：“而且你的回魂花蕴含草木本源，能净化浊气，和我的本源魔气正好互补。想要通过第三层的‘记忆幻境’，需要我们联手。”

林风三人对视一眼，虽然仍有疑虑，但女子的话合情合理，且目前确实需要她的帮助才能深入蜃楼。季龙收起重剑：“若你敢耍花样，我会立刻斩碎你的魔气。”

女子嗤笑一声，转身向深处走去：“等你们能打过我再说吧。”

穿过第二层与第三层的结界时，周围的景象再次剧变。灰色雾气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古老的祭坛，祭坛中央矗立着一块巨大的黑色石碑，上面刻满了模糊的符文，既有灵幻大陆的灵纹，也有女子魔镜中见过的魔族文字。

祭坛周围的雾气中，浮现出无数光影，正在重演三千年前的往事：人族修士与魔族在苍梧山脉激战，通天塔的光芒笼罩大地，魔族被赶回裂隙，最后一位魔族首领用自己的心血设下封印，石碑上的符文正是他的血咒。

“这是‘记忆幻境’，记录着封印的真相。”女子走到石碑前，指尖轻轻拂过符文，石碑发出微弱的红光，“这位是魔族的‘玄夜王’，也是我的先祖，他用灵魔两族的本源立下血咒，只要归墟的灵气不灭，封印就不会完全失效。”

光影继续流动，显示出灵魔大战的起因：并非魔族主动入侵，而是人族修士觊觎魔域的本源魔气，强行闯入魔域掠夺资源，才引发战争。最后玄夜王为避免两族同归于尽，主动退入裂隙并设下封印，留下“同源相生，相残则灭”的预言。

“原来如此……”林风看着光影中的真相，心中百感交集。宗门典籍中被描绘成侵略者的魔族，竟是被迫防守的一方，而人族奉为英雄的修士，却有着不光彩的动机。

季龙的脸色也十分复杂，破妄镜的镜光扫过石碑，映出玄夜王的虚影，虚影眼中没有仇恨，只有深深的无奈。“难怪破妄镜对你没有排斥，玄夜王的血咒中蕴含着守护的意念，和我们流云宗的信念相通。”

就在这时，祭坛突然剧烈震颤，石碑上的符文开始闪烁红光，光影中混入了黑色的浊流。次生魔的气息从归墟方向传来，越来越浓郁，记忆幻境开始扭曲，灵魔大战的画面中混入了骨狱门修士的身影，他们正在用活人祭祀，强行污染石碑上的血咒。

“是太上长老！他在破坏玄夜王的封印！”女子的脸色变得凝重，红雾在她周身剧烈翻腾，“他想用次生魔的浊气污染血咒，让封印彻底失效！”

祭坛周围的地面裂开缝隙，黑色的浊流从缝隙中涌出，化作无数次生魔的虚影，扑向西人。这些虚影虽没有实体，却能侵蚀修士的灵力，季龙的重剑砍在虚影上，竟被浊气腐蚀得泛起黑痕。

“不能让它们靠近石碑！”女子大喊着冲向虚影，红雾化作无数光刃，将虚影斩碎，“本源魔气能克制浊气，但我的力量不够，林风，用你的回魂花！”

林风立刻将回魂花的金光注入石碑，金光与石碑的红光交织，形成一道防护罩，挡住浊流的侵蚀。欧冶云的火龙剑燃起烈焰，将靠近的虚影烧成灰烬；季龙则守住结界入口，不让更多浊流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