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对峙之后,船行十数日南下,一路无事。
京城的阴霾被甩在身后。
商船靠上蜀中码头,云知夏才明白,此地比京城更凶险。
汗臭、鱼腥和廉价水粉混杂的气味扑面而来。
云知夏胃里一阵翻搅,她抑制住呕吐的冲动。
她忍着不适,一手牵一个孩子,走下船。
码头上一片混乱。
光膀大汉扛着麻袋冲撞,嘴里咒骂。
衣着暴露的女人倚着门廊,向过往船客调笑。
每个人的眼里都是贪婪。
和警惕。
这里是蜀中。
是大乾王朝律法最混乱的地方。
云知夏带孩子站稳,还未喘息。
几个衣衫破烂的地痞晃悠着围上来。
为首的男人尖嘴猴腮,一双小眼在她身上打转,脸上满是恶意。
“哟,来了个水灵的小娘子。”
“还带着两个拖油瓶。”
他身后的混混跟着哄笑。
“我说,这位小娘子,初来乍到,不懂咱们蜀中码头的规矩吧?”
尖嘴猴腮的男人伸出一只脏手,在她面前晃动。
“这叫过路费,懂吗?”
“识相的,就把身上值钱的玩意儿都交出来,爷几个还能让你安生过去。”
“要是不识相”
他拖长了调子,目光在她和两个孩子身上来回打量。
云知夏面无表情,眼皮未抬。
她把两个孩子往身后拉了拉。
云小墨绷着脸,手伸向布包里的袖珍算盘。
云小暖把脸埋在娘亲衣摆里,身子发抖。
云知夏伸出手,拍了拍女儿的背。
然后,她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地痞。
她目光冷冽。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针,在指尖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