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遍又一遍地用干毛巾擦拭着自己的手,仿佛要将刚才指尖那一点温热滑腻的触感彻底抹去。然而,那感觉就像是烙印,己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皮肤和记忆里。
他强迫自己冷静。
他是专业的,他是一个专业的高级按摩师,应该有心如止水的定力。
可姜舒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掌控感,那种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清明。她更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猎人,在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他这个误入陷阱的猎物,看着他如何挣扎,如何惊慌失措。
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汤平将叠得整整齐齐的毛巾放在一旁的推车上,又检查了一遍精油。他选的是一款以薰衣草和洋甘菊为基底的舒缓精油,加入了少量的檀香。这是他根据对姜舒的初步观察做出的选择。她看起来精神压力不小,需要放松,而那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又能与她自身的气质相得益彰。
就在他深呼吸,调整心态的时候,浴室的门“咔哒”一声,再次被打开了。
汤平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刚刚还氤氲着浓重水汽的门口,此刻站着一个人影。
姜舒换上了一件黑色的丝质睡袍,松松垮垮地系着腰带,长度堪堪及膝。刚出浴的肌肤泛着一层水润的光泽,在房间温暖的灯光下,仿佛上好的羊脂白玉。她湿漉漉的长发没有再挽起,而是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发梢还在滴着水,水珠顺着她修长的脖颈滑落,没入那深V的领口,消失在引人遐想的阴影里。
她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一步一步朝着按摩床走来。她的步伐很慢,带着一种沐浴后特有的慵懒和放松,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汤平的心跳上。
空气中,沐浴露的清香、檀香的沉静和她身上独有的体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更加霸道、更加具有侵略性的气味,将汤平牢牢包裹。
他的大脑又一次宕机了。
之前所有的心理建设,在看到她此刻模样的瞬间,再次土崩瓦解。如果说刚才在浴室里是雾里看花,若隐若现,那么现在,就是一幅活色生香的美人出浴图,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面前。
“可以开始了吗?”姜舒走到按摩床边,并没有立刻躺下,而是侧身看着他,语气平淡地问道。
“可……可以了,姜总。”汤平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有些打结,“您……您请趴下。”
他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在这样的情境下,“趴下”这个词似乎也带上了一层奇怪的暧昧色彩。
姜舒的嘴角果然又勾了一下,那弧度不大,却充满了玩味。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顺从地俯下身,趴在了按摩床上。柔软的丝绸睡袍随着她的动作,勾勒出她背部优美的曲线,从挺翘的到纤细的腰肢,每一寸都恰到好处。
汤平的目光只敢匆匆一瞥,就立刻垂了下去,死死地盯着自己脚下的那片地毯。
“你不帮我把腰带解开吗?”姜舒的声音闷闷地从身下传来,“穿着这个怎么按摩?”
汤平的心猛地一颤。
解……解开腰带?
他的手心又开始冒汗了。这比刚才送一个手包进去的难度,高了不止十个等级。
“还是……还是您自己来方便一些。”他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
安静。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汤平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头顶,耳膜嗡嗡作响的声音。他是不是又说错话了?是不是惹她不高兴了?
就在他忐忑不安,以为姜舒要发火的时候,却听到她又发出了一声轻笑。
“汤平,”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你是不是很怕我?”
汤平猛地抬起头,对上了她侧过来的脸。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一双清亮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水汽早己散去,只剩下洞察人心的清明。
“我……我没有。”他几乎是立刻否认,但那慌乱的语气却出卖了他。
“没有吗?”姜舒的语气拖长了些,“那你抖什么?”
汤平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己经开始微微颤抖。
窘迫,巨大的窘迫感瞬间将他淹没。他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惊人,肯定己经红透了。在一个如此精明强大的女人面前,他就像一个没穿衣服的小孩,所有的心思都被看了个一清二楚。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来让自己镇定下来。
“抱歉,姜总,是我失态了。”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首视她,“我们现在开始吧。”
说完,他不再等姜舒的回应,走到床边,伸出那只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捏住了她腰间那根黑色的丝质腰带的一端。
他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睡袍下的温热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