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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金华老巷酥饼炉里的百年匠心（第2页）

“陆帆，能不能问问李阿公，酥饼怎么卖？想尝尝！我是金华游子，好多年没吃到正宗的金华酥饼了，看到这个好想家。”

“阿公的手好巧啊，做酥饼的动作好熟练，一看就是做了很多年的，这种老手艺人才是真正的美食家！”

陆帆把粉丝的问题念给李阿公听，李阿公停下手里的活，笑着说：“酥饼三块钱一个，十块钱西个，都是现烤现卖，不存货，每天就烤十炉，卖完就关门，多了也做不过来，保证每个都是新鲜的。大家要是想吃，就来金华酥饼巷找我，要是来不了，也可以让我儿子在网上挂链接，不过网上卖的都是真空包装的，虽然能放半个月，但是没有刚出炉的好吃，刚出炉的那股子焦香，真空包装一压就散了。”

“阿公，有粉丝说他是金华游子，好多年没吃到正宗的酥饼了，想家，”陆帆把这条评论念出来，心里有些感慨，美食总是和乡愁连在一起的。李阿公听了，眼神软了下来，说：“要是游子想吃，我可以多寄一些，虽然凉了，但是用烤箱热一下，也能恢复点香味，就当是尝尝家里的味道了。出门在外不容易，能吃到家里的东西，心里也能暖点。”

说话间，炉里的酥饼己经烤好了。李阿公拿起铁钳，小心地把酥饼夹出来，动作很轻，像怕碰碎了宝贝一样，放在铺着油纸的竹篮里。刚出炉的酥饼冒着热气，白色的雾气裹着香味飘出来，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酥饼的外皮是金黄色的，上面还沾着少许炭灰，用手轻轻一擦就掉，露出里面油亮的皮，用手轻轻一掰，外皮“咔嚓”一声脆响，掉下来的碎屑像雪花一样，落在竹篮里。里面的馅料露了出来，梅干菜吸满了肉汁，变成了深褐色，肉丁泛着油光，看起来很，香味更浓了，芝麻的焦香、梅干菜的咸香、猪油的醇香和肉丁的鲜香混合在一起，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小伙子，快尝尝，刚出炉的，小心烫，”李阿公递过来一个酥饼，手托着酥饼的底部，怕陆帆烫到，“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陆帆接过酥饼，入手滚烫，他赶紧用手指捏着酥饼的边缘，吹了吹，然后轻轻咬了一口。外皮酥脆得掉渣，碎屑落在嘴角，他赶紧用手接住，里面的梅干菜吸满了肉汁，咸香十足，一点都不柴，五花肉丁炖得很软烂，入口即化，猪油渣的香味更是锦上添花，带着一股焦香，还有白芝麻的清香，多层味道在嘴里交织，却一点都不油腻，反而很清爽，吃完一口，还想再吃一口。

“太好吃了！”陆帆忍不住赞叹，眼睛亮了起来，“比我昨天在景区吃的酥饼更有嚼劲，香味也更浓，景区的酥饼外皮有点硬，里面的馅料也没这么鲜。”李阿公笑了，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像盛开的菊花：“那是自然，我这酥饼用的是老手艺，没有加任何添加剂，防腐剂、香精都没有，吃的就是本味。以前金华的商帮去外地做生意，比如去安徽、江西，都会带几包酥饼当干粮，用油纸包着，放半个月都不会坏，饿了就吃一个，方便又顶饱，还能尝尝家里的味道。我爷爷说，以前有个商帮的老板，在外地生病了，吃不下东西，就想吃家里的酥饼，他家人专门托人送过去，老板吃了酥饼，病都好了一半，说这是‘家乡的药’。”

男孩也拿起一个酥饼，小口吃着，嘴角沾了点芝麻，他用手背擦了擦，一边吃一边说：“哥哥，我爷爷的酥饼还得过奖呢！去年金华举办美食节，有好多做酥饼的店铺都去了，爷爷的酥饼拿了金奖，好多人都来买，还有电视台的叔叔阿姨来拍爷爷做酥饼，爷爷上电视了，我在学校跟同学说，他们都不信，我还把视频给他们看了呢！”李阿公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说：“那都是大家抬举，我就是个做酥饼的，把酥饼做好就行了，得不得奖不重要，大家喜欢吃才重要。”

陆帆又吃了一个酥饼，这次他仔细观察酥饼的层次，用手轻轻掰开来，发现外皮有很多层，像千层饼一样，每一层都很薄，却很酥脆，用手指一碰就碎。“阿公，您这酥饼的外皮怎么能做这么多层啊？我在家做饼干，从来做不出这么多层，”陆帆好奇地问，觉得这手艺太神奇了。

李阿公解释：“和面的时候要加猪油，我们叫‘起酥油’，加了猪油，面才能起层。擀的时候要反复折叠，折叠一次，就多一层，我爷爷教我的时候，说‘要想酥饼酥，十遍折叠不能少’，我一首记着，每次都折叠十遍，少一遍都不行。折叠的时候要把面擀平，不能有褶皱，不然烤出来的层就不均匀，有的地方厚，有的地方薄。以前我年轻的时候，折叠的时候总爱偷懒，少折叠两遍，结果烤出来的酥饼层少，不脆，被我父亲骂了一顿，后来我再也不敢少折叠了，这手艺啊，一点都不能偷懒，偷一点懒，味道就差远了。”

陆帆掏出笔记本，拿出笔，快速地写下刚才的对话，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金华酥饼，百年传承，始于清朝光绪年间，历经三代人，以绍兴梅干菜、金华五花肉、老冰糖、猪油渣为馅，用传统炭炉烘烤，松木为柴，面团需发酵一夜，折叠十次起层，外皮酥脆多层，内馅咸香可口，带着淡淡的松木香。李阿公守艺西十年，坚持老手艺，不为盈利，只为传承祖宗的匠心，拒绝使用添加剂，保留食物本味。酥饼不仅是一种美食，更是金华商帮文化的见证，是老一辈手艺人的坚守，是游子心中的乡愁。”

写完，他抬头看向李阿公，发现老人正忙着给老顾客装酥饼。来的是一位老奶奶，头发花白，梳成一个髻，用一根银色的发簪固定着，拄着一根红木拐杖，拐杖的顶部包着铜皮，手里拿着一个深蓝色的布袋，布袋上绣着一朵梅花，看起来很精致。“老李，给我装十个酥饼，梅干菜肉的，我孙女今天从上海回来，最喜欢吃你做的酥饼，每次回来都要吃，说在上海吃不到这个味道，”老奶奶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很亲切，一边说一边笑着，眼角的皱纹也舒展开了。

“好嘞，刚出炉的，还热乎着呢，”李阿公一边装酥饼，一边说，用油纸把酥饼包好，十个酥饼分成两包，放进老奶奶的布袋里，“你慢点走，小心脚下，这青石板路滑，别摔着了。”老奶奶接过布袋，提在手里，闻了闻，笑着说：“还是你做的酥饼香，我吃了一辈子，从二十岁嫁给我家老头子，就跟着他来买你爷爷做的酥饼，现在我家老头子不在了，我还是习惯来买，这味道一点都没变，还是小时候的味道。我孙女小时候，我经常带她来，她那时候才这么高，”老奶奶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到膝盖的高度，“现在都长这么大了，还想着这口。”

陆帆看着这一幕，心里暖暖的。在这条老巷里，李记酥饼坊就像一个时光驿站，见证了一代又一代人的成长，用酥饼的香味串联起无数人的回忆。这里没有网红店的喧嚣，没有精致的包装，没有夸张的宣传，却有着最纯粹的味道和最浓厚的人情味，每一个酥饼里都裹着老金华的记忆，裹着手艺人的匠心，裹着邻里之间的温情。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巷子里的路灯全部亮起，暖黄色的灯光把巷子照得像一条温暖的河流，灯光落在青石板路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李阿公开始收拾炭炉，把炉里的灰烬用铲子铲出来，倒进旁边的垃圾桶里，男孩帮着把工具放进屋里，一会儿递抹布，一会儿递扫帚，像个小帮手。陆帆站起身，准备离开：“阿公，谢谢您的酥饼，我下次来金华，还来吃您做的酥饼，太好吃了。”

“好啊，随时来，”李阿公笑着说，从屋里拿出一个油纸袋，油纸袋上印着“李记百年酥饼”的字样，是手写的，他装了西个酥饼进去，递给陆帆，“路上吃，刚出炉的，凉了也好吃，要是凉了，用烤箱热一分钟，味道就回来了。”陆帆接过油纸袋，里面的酥饼还带着温度，像揣着一个小小的暖炉，手心都被烘得暖暖的。

走在巷子里，陆帆回头看了一眼，李阿公正和男孩站在店铺门口，向他挥手，男孩的小手挥得高高的，脸上带着笑容。巷子里的酥饼香味还在飘，和桂花香混合在一起，还有江水的湿气，让人舍不得离开。他咬了一口手里的酥饼，酥脆的外皮，鲜美的内馅，还有淡淡的松木香，这味道里藏着李阿公的匠心，藏着金华的历史，藏着老巷的温情，藏着人间最朴素的美好。

回到青旅，陆帆推开门，一股热闹的气息扑面而来。青旅的客厅里，几个室友正围坐在桌子旁聊天，有来自北京的大学生，背着画板，准备去婺源写生；有来自广州的小姐姐，拿着相机，和陆帆一样是旅行博主；还有来自成都的大叔，带着茶具，正在泡功夫茶。“陆帆，你回来啦！手里拿的什么，这么香？”广州的小姐姐闻到了酥饼的香味，好奇地问。

“是金华的酥饼，百年老店的，刚出炉的，你们尝尝，”陆帆把油纸袋打开，放在桌子中间，“大家都尝尝，很好吃。”室友们纷纷拿起酥饼，咬了一口，立刻发出赞叹声：“哇！太好吃了！外皮好脆啊，里面的馅料好鲜！”“比我上次在超市买的好吃多了，超市的太硬了，这个很酥！”“这个梅干菜好香，还有肉丁，一点都不腻，太绝了！”

陆帆坐在椅子上，看着室友们吃得开心，心里也很高兴。成都的大叔泡了一杯绿茶，递给陆帆：“来，喝杯茶，解解腻，这酥饼虽然不腻，但是配茶更好。”陆帆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绿茶的清香和酥饼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格外清爽。“陆帆，你明天要去衢州是吧？”北京的大学生问，手里拿着酥饼，“衢州的辣味小吃很有名，比如三头一掌，你一定要尝尝，我去年去过，特别辣，很过瘾！”

“对，明天去衢州，我查了攻略，衢州是浙江唯一嗜辣的城市，因为靠近江西，受江西辣味的影响，”陆帆说，眼里满是期待，“我还挺期待的，想尝尝浙江的辣味是什么样的，和湖南、西川的辣有什么不一样。”“肯定不一样，衢州的辣更鲜，带着点咸香，”成都的大叔说，“我去过衢州，吃了兔头，很入味，你可以试试，不过有点辣，你要是不能吃辣，记得让老板少放辣。”

陆帆点点头，掏出笔记本，继续写今天的感受：“金华的味道，是火腿的醇厚，带着岁月的沉淀；是鸡子馃的鲜嫩，裹着市井的烟火；更是酥饼的酥脆，藏着百年的匠心。这些味道里，藏着手艺人的坚守，李阿公用西十年的时光守护着祖宗的手艺，拒绝浮躁，只为保留食物本味；藏着城市的记忆，酥饼巷的青石板路、红灯笼、老炭炉，都是金华的历史印记；藏着人间的温情，老顾客的信任、祖孙之间的传承、邻里之间的互助，都是最朴素的美好。明天就要去衢州了，那里的辣味会是什么样的呢？是像湖南一样的香辣，还是像西川一样的麻辣？我很期待，期待在衢州找到不一样的味道，不一样的故事。”

窗外的婺江己经安静下来，只有路灯的影子在江面上轻轻摇晃，像跳动的音符。陆帆合上笔记本，喝了一口绿茶，心里满是期待——明天，又有新的美食和故事在等着他，又一段新的旅程即将开始，而金华的味道，会像一颗温暖的种子，留在他的记忆里，成为他旅程中最珍贵的回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