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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苏州平江路一碗哑巴生煎的江湖（第3页）

“欢迎再来，路上小心，苏州河边风大，别着凉了。找不到评弹馆就问街坊邻居，他们都知道。”许老板笑着说。

离开哑巴生煎店，陆帆沿平江路往回走，糖粥和生煎让他觉得满足，脚步也慢了下来。阳光西斜，照在青石板上，留下长长的影子。河边的灯笼己亮起来，红色的灯笼倒映在水里，随水波晃动，像一串红色的星星。河上的乌篷船还在慢慢行驶，船夫的苏州小调传来：“平江路，长又长，河边杨柳排成行……”

陆帆走到之前的茶馆，里面的评弹刚好结束，客人慢慢走出来，脸上带着满足。有的跟评弹演员打招呼：“明天还来听您唱《珍珠塔》”，演员笑着点头：“好，明天还是这个时间。”

陆帆掀开布帘进去，老板娘看到他，笑着说：“小伙子，吃完生煎回来了？刚好下一场《珍珠塔》要开始，快找位置坐，我给你泡杯碧螺春，刚炒的新茶，香得很。”

陆帆找了个靠舞台的位置，桌上的青瓷茶杯还带着余温，老板娘用热水烫了烫，重新泡上碧螺春。茶叶在水里慢慢舒展，变成嫩绿色，兰花香很快散开，清新宜人。

很快，评弹演员回到舞台。女子换了件粉色旗袍，上面绣着白玉兰，琵琶擦得发亮。男子还是灰色长衫，三弦己调试好。“接下来给大家唱一段《珍珠塔》的‘方卿见娘’，”女子声音软糯，“希望大家喜欢。”

琵琶和三弦响起，女子的唱腔婉转，把方卿的委屈和思念唱得淋漓尽致。陆帆听得入神，手里的碧螺春微苦回甘，刚好中和生煎的油腻。旁边的老爷爷闭着眼睛，手指轻轻打拍子，偶尔跟着哼唱：“方卿二次到襄阳，未到襄阳先断肠……”

听了大概一个小时，评弹结束，客人慢慢散去。陆帆跟老板娘道别，老板娘说：“下次来苏州，还来我这里听评弹，给你留最好的位置。”

离开茶馆，陆帆沿河边走，看到一家“绣娘坊”苏绣店，门口挂着几幅苏绣作品，花鸟、人物、山水都有。店主是年轻姑娘，正给苏绣装裱，动作轻柔，浆糊刷得均匀。

店里的苏绣很多，有的挂在墙上，有的摆在玻璃柜里。一幅双面绣引起陆帆注意，正面是盛开的荷花，花瓣带露珠，反面是红色鲤鱼，鳞片清晰，两面都精致。“这是苏绣双面绣，”姑娘笑着介绍，“要绣一个月，用的是桑蚕丝线，细得像头发丝，绣的时候要特别小心，不然容易断。”

陆帆拿起一幅绣着梅花的小苏绣，花瓣带雪，栩栩如生。“姑娘，这苏绣怎么卖？”他想起小苏喜欢梅花，想买来送她。

“这个小的一百块，大的贵点，”姑娘说，“送朋友刚好，不占地方还精致。平江路还有很多苏绣店，你可以多看看，但我们家的是手工绣的，不是机器绣的，看针脚就知道。”

陆帆买下梅花苏绣，姑娘用精致的锦盒装好：“这样不容易压坏，你朋友肯定喜欢。”

离开苏绣店，陆帆走到胡厢使桥，站在桥上看河景。夕阳下的平江路很美，两岸的白墙黛瓦被染成金黄色，乌篷船慢慢划过，留下涟漪，灯笼的影子在水里晃动，像流动的水墨画。桥上有对情侣在拍照，男生拿相机，女生穿白裙子笑着比耶，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馨极了。

陆帆拿出手机，拍了张夕阳下的平江路发给小苏：“苏州平江路的夕阳，很美，下次我们一起来，吃生煎，听评弹，看河景。”

小苏很快回复：“好啊好啊！我早就想来苏州了，你把苏绣好好保管，等我回来看！”

陆帆笑着回复：“放心吧，放在锦盒里呢。”

逛到傍晚，陆帆找了家靠近平江路的民宿，是老房子改造的，门口挂着“平江客栈”的木质招牌，手写字体很有韵味。里面装修满是江南特色，木质楼梯踩上去“吱呀”响，走廊挂着苏绣，房间里有张雕花木床，窗户对着河，躺在床上就能看到乌篷船。

民宿老板是年轻夫妻，男生叫阿明，女生叫阿娟，都是苏州本地人。阿明看到陆帆，笑着说：“小伙子，刚逛完平江路吧？是不是吃了哑巴生煎？看你嘴角还有点油呢。”

陆帆摸了摸嘴角，有点不好意思：“是啊，很好吃，排了二十多分钟队。”

“正常，”阿明说，“那家生煎每天都要排队，周末排一个小时都常见。你明天打算去哪里？去拙政园的话，我给你推荐近路，从平江路穿过去，十分钟就到，不用绕远。”

陆帆说：“明天想去松鹤楼吃松鼠鳜鱼，然后去拙政园逛逛。”

“松鹤楼的松鼠鳜鱼很正宗，”阿娟走过来说，手里端着一碗桂花糖芋苗，“不过要早点去，不然要排队。拙政园离松鹤楼不远，步行二十分钟就到。对了，明天早上可以去吃头汤面，苏州的头汤面很有名，五点多就有，用当天第一锅汤，加个焖肉浇头，绝了。”

陆帆接过桂花糖芋苗，芋头糯糯的，红糖甜带着桂花香，还有藕粉的黏稠，很好吃。“谢谢阿娟姐，”他说，“我明天一定去尝尝头汤面。”

晚上，陆帆坐在民宿阳台上，看着河上的灯笼，听着远处的评弹声，手里拿着笔记本，写下今天的感受：“苏州平江路，青石板路，小桥流水，白墙黛瓦，灯笼红，夕阳黄。哑巴生煎的外皮酥脆，肉馅鲜美，汤汁浓郁，每一口都带着苏州人的实在和精致——许老板的憨厚，阿姨的热情，糖粥爷爷的温和，茶馆老板娘的亲切，都让这座城市更温暖。评弹的软糯，苏绣的精致，糖粥的香甜，这些都是苏州的味道，精致、温柔、内敛，像一首慢慢流淌的诗。明天，去吃松鼠鳜鱼，去逛拙政园，去尝头汤面，期待更多惊喜。”

写完笔记，陆帆洗漱完躺在床上，听着乌篷船划过的声音和远处的评弹片段，慢慢进入梦乡。梦里，他又回到哑巴生煎店，排队的人群，师傅做生煎的身影，生煎的香味，还有许老板憨厚的笑容，一切都那么真实温暖。

苏州的第一天，在生煎香和评弹的软糯中结束了。陆帆知道，明天还有更多美食和美景在等着他——松鼠鳜鱼的酸甜，拙政园的雅致，头汤面的鲜美，这些都会成为他旅行记忆里的珍贵片段，像无锡的酱排骨和太湖三白一样，留在心里，成为书稿里的精彩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