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上将看着那份几乎等同于“裂土封王”的协议草案,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枯坐了一夜,手中的雪茄一根接一根。他深知,签下这份协议,他在军内极端民族主义者心中的威望将一落千丈,甚至可能引发新的内部动荡。但不签?第五特区的兵锋就在五十公里外,腊戍事件的耳光还火辣辣地疼,背后的黑手尚未查明,那些蠢蠢欲动的民地武更是虎视眈眈……
最终,现实的压力压倒了个人的荣辱和野心。
几天后,闵上将在内比都总统府,面对全国电视镜头,以沉痛而坚定的语气,宣布了与第五特区达成《框架协议》的消息。他将其描绘为“在国家统一前提下,基于现实、着眼长远的智慧选择”,是“结束内耗、凝聚力量、共同发展”的必由之路。
消息传出,举世哗然。
骠国国内,极端民族主义者和旧势力残党如丧考妣,破口大骂闵上将“丧权辱国”、“骠奸”。而许多饱受战乱和贫困之苦的边境民众,尤其是特区控制区及辐射范围内的百姓,则欢欣鼓舞,认为终于迎来了和平与发展的曙光。
国际社会,各方反应不一。周边国家大多持谨慎观望态度,大国则开始重新评估骠国乃至整个东南亚的地缘政治格局。第五特区这个曾经神秘的地方武装,正式以一股不可忽视的区域力量姿态,登上了国际舞台。
关翡在特区总部,通过屏幕观看了闵上将的讲话。他脸上没有太多喜悦,只有如释重负的平静和更深沉的思虑。
“老板,第一步,我们算是走出来了。”李刚站在他身后,轻声道。
“是啊,第一步。”关翡转过身,目光扫过李刚、王迁、郑粟、北斗等核心成员,“但这只是开始。协议是纸上的,能不能变成现实,能不能守住这份家业,后面的路,更难走。”
他看向李刚:“内比都不会甘心,签了协议,反而可能让他们内部的反对势力更加团结。那个丹拓校官,还有他背后的人,要尽快挖出来。杨哥的仇,不能不报。”
“明白,己经在深挖,线索指向索图的一个旧部,现在在军方情报部门任职,但感觉……后面还有鱼。”李刚点头。
关翡又看向郑粟:“部队不能松懈,要按照防卫军的标准进行整编和训练。我们的拳头,必须永远是最硬的。”
“是!”郑粟沉声应道。
“北斗,技术不能落后,尤其是通讯、监控和无人机领域,我们要始终保持代差优势。”
“放心,老板,实验室有几个新项目己经接近完成了。”北斗推了推眼镜。
最后,关翡看向王迁和恶来:“影子们的抚恤,要加倍。以后,‘清洁工’的任务会更重,不仅要对外,也要对内,确保特区内部的绝对稳定。”
王迁默默点头,恶来舔了舔嘴唇,眼中凶光一闪。
“好了,”关翡挥挥手,“大家都去忙吧。刚哥,准备一下,协议签署后,特区的建设和发展要全面提速。我们要在别人反应过来之前,把根基打得牢牢的。”
众人领命而去。
关翡独自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初具规模的特区首府。街道上车水马龙,工地塔吊林立,一派欣欣向荣。
然而,他心中没有丝毫放松。闵上将签字时那压抑的眼神,内比都深处涌动的暗流,国际社会复杂的目光,以及身边李刚那深不可测的城府……都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树欲静而风不止……”关翡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