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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遵化之役一（第2页）

烽火终于点燃了，黑烟冲天而起。沿途各关隘见状，相继举火。警报一路向南传递。

当烽烟到达遵化时，朱国彦的宴会还未结束。看到烽火，他手中的酒杯“啪”地落地，酒水溅湿了袍襟。

“快！快闭城门！全军登城守御！”朱国彦终于反应过来，声音因恐惧而尖厉。

遵化城内顿时乱作一团。百姓惊慌奔走，士兵匆忙集结。谢尚政闻讯，立即率所部登上北门城楼。

远望北方，尘土漫天。后金前锋己至十里之外。

“速派人向京师和督师大人求援！”谢尚政对李嘉彦道，“你我今日恐要死战于此了。”

李嘉彦慨然应诺：“能与将军同死，荣哉！”

当夜，皇太极主力抵达遵化城下，连营数十里，灯火如星海，照得夜空通红。

城头上，明军士兵紧张地望着城外庞大的敌军营地，许多人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兵器。

谢尚政巡城鼓舞士气：“弟兄们不必过惧！虏骑虽众，然不善攻坚。我等据城而守，待援军到来，内外夹击，必可破敌！”

他的话稳定了军心，但每个人都知道，面对十倍于己的敌军，守城希望渺茫。

次日黎明，后金军开始攻城。数以万计的步兵推着云梯、楯车，如潮水般涌向城墙。箭矢如蝗，炮声震天。

明军拼死抵抗，滚木礌石、沸油热汤倾泻而下。城下尸积如山，但后金军攻势不减。

战斗最激烈时，朱国彦却躲在府中，瑟瑟发抖。师爷急报：“大人，北门危急，谢将军请求增援！”

朱国彦颤声道：“哪、哪还有援兵？让他死守！必须死守！”

此时，谢尚政正在北门亲自挽弓射敌，一连射倒十几名攀城的后金兵。突然，一支冷箭飞来，正中他的左臂。

“将军！”亲兵惊呼。

谢尚政咬牙折断箭杆：“不必管我！杀敌要紧！”

战至午后，东门守将王元雅战死，城门险些被破。李嘉彦率预备队及时赶到，血战半时辰，才将敌军击退。

日落时分，后金军暂时退去。遵化城得以喘息，但己是伤痕累累，守军伤亡惨重。

谢尚政裹伤登城，见城外后金营中调度频繁，似在准备更大规模的进攻。

“援军何时能到？”他问李嘉彦。

李嘉彦摇头：“信使昨夜冒死出城，最快也要明日才有消息。”

谢尚政远望京师方向，喃喃道：“但愿袁督师己得知消息。”

此刻的宁远城中，袁崇焕刚刚接到遵化急报。他拍案而起，脸色铁青：“果然来了！皇太极好大的胆子！”

周文郁急问：“督师，如何应对？”

袁崇焕沉吟片刻，果断下令：“立即集结关宁铁骑，我亲率驰援遵化。你带步炮主力随后跟进。传令山海关总兵赵率教，率部出关，截击虏骑后路！”

“但是督师，”周文郁担忧道，“若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我军主力西进，虏骑转而东攻宁锦，如之奈何？”

袁崇焕叹道：“蓟镇若破，虏骑首逼京师，天下震动。顾不得这许多了！但愿赵率教能及时赶到遵化。”

当夜，九千关宁铁骑星夜西进。袁崇焕一马当先，心中焦急如焚。他知道，每迟一刻，遵化就多一分危险，京师就多一分威胁。

与此同时，山海关总兵赵率教也接到命令，率西千精骑出发。这支轻骑日夜兼程，希望抢在后金军攻破遵化前赶到。

然而皇太极早有准备。他在沿途设下多支伏兵。赵率教部队在三屯营附近遭遇埋伏，陷入重围。

“总兵大人，我们中伏了！敌军数倍于我！”副将惊呼。

赵率教挥刀劈倒一个后金兵，厉声道：“突围！向遵化方向突围！必须与谢将军会合！”

明军骑兵拼死冲杀，但后金军重重围困。激战中，赵率教身中数箭，仍力战不退。

“大人，您受伤了！歇息片刻吧！”亲兵哭求。